传了四五代的旧宅后院内,吕家那重修的祠堂后面,几株还没长花苞梅树之侧,蜿蜒小廊之上,鹤发白面的吕好问无奈的看着又打定主意来自家蹭饭的赵官家,习惯了。
赵官家也光棍,直接道:“烦,来吕公相府上躲躲。”
听听这话,感情一天前把整个官场差点搞出大地震的不是您。不过老吕是也不愧多年朝堂裱糊匠,一面和官家练着他喜欢的五子棋,一面道:“老臣冷眼瞧着,赵相公和张枢相都是淮上从龙的,知道官家忌讳。万俟卨等人着实蹦跶的过分,官家处置了也就是了,还是别把二位相公吓坏了。”
这话也就吕好问敢说,赵官家也不藏着,执着棋子道:“朕当然知道赵鼎也好张浚也好都算是忠贞之士,多年来也守着底线,做的不错。只是获鹿大战,这巨大的战果不仅把朕乐晕了,也将宰执们弄得心态失衡了,不然如何会让人钻了空子。朕现在浇一浇冷水,也避免他们真犯下大错,让朕不得不换了宰相。那才是真正的动荡。”
吕好问松了一口气,道:“官家英明,那吴敏中本是蔡京所举,出东京都快十年了,一时糊涂弄错了规矩也不是没有可能,翟尚书那里因为老母病重分了神也情有可原,倒是吕祉和万俟卨都任职中枢多年,参与此事还搞成这个样子,着实让臣想不明白。”
“朕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既然犯了忌讳,那就在远离中枢冷静一下吧,难不成我还去迁就他们。”
“官家。”吕好问无奈。
赵玖叹气,“朕不擅长于庶务,朝堂大事总是要托付给秘阁和宰执的,以前朕不是不知道赵相公和张相公各有得用之人,因而分歧很大,但是只要不误事,朕觉得水至清则无鱼。毕竟所谓水木两党,多为市井调侃,和真正的党争差得远了。
朕当年说过,若是宰执、秘阁权再大一点,再给公阁一点监督秘阁的权力,朕乐意做个甩手掌柜,也没有忘记。可这次,兵部尚书和燕京府尹出缺,可能是位置太要紧,他们一个为吴敏,一个为吕祉,吃相过分难看了。甚至耽误了大事,连李光都看不下去,再加上万俟卨一个官迷……朕真不是说一个借绯事件就能让朕发那么大火,朕觉得自己没那么小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当然是因为你这个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