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
一切的认知,都在崩塌。
段煨抚摸着战马,忽然发现他的战马同样也老了。
新的天下,新的武器,新的战争,他已经完全不懂了……
黑色混沌的天空,就像是老天爷关上了门窗,没有留给段煨丝毫的光明。
在段煨伤感的时候,张辽已经带着骑兵扑进了城中。
零星几个胆敢拦阻战马的,不是被射杀,就是被践踏在了马蹄之下。
骑兵先锋队列在街口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是有人举着一枚有闻司的令牌到了军前指引,军校便是二话不说沿着指引的方向直往酒泉府衙扑去……
酒泉城中,徐揖很慌。
他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不能像他预料的那样来安排,也不清楚为什么酒泉城内夜间会有大火。
一切的事情不是都应该是按照计划进行么?
他骗来了黄昂,然后让杨丰以献宝的名义,刺杀了黄昂。
现在黄昂的首级就在他的堂前,装在一个木匣子里。
鲜血已经凝固。
徐揖原本准备着,到了明天清晨,他就带着黄昂的脑袋,亲自到了城外,在众目睽睽之下献给斐潜!
然后徐揖就会宣称是奉了斐潜的号令,斩杀西凉大户!
到时候,斐潜就算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当然,事后徐揖大概是会死的,但是徐揖无所谓。
能豁出自己性命的人,往往都是很可怕的。
徐揖不知道自己的支气管炎还能活多久,他只是知道这种病,就连长安的百医馆都无法根治,所以他就觉得自己是得了绝症。与其残喘余生,不如找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山东人喜欢做官,对于官职的渴望,名望的追求,若是称其为第二,还真没有什么人敢称第一。其实,其他地区的人对于官职的追求同样也不低,但是奈何其他地区的人还有额外的途径跨越阶层,而山东人似乎只剩下了做官这一条路。
至少徐揖认为,他就是剩下了这唯一的路。
忠君,就是他毕生的信念。
不论这个君是明,是昏,只要那个宝座上的屁股还在,那么一天是君,一辈子都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