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咬破手指,在柱子上一笔一划写下“米仓青青米仓碧,残阳如诉亦如泣。瓜藤绵瓞瓜潮落,不似从前在芳时”
这首诗和李贤的诗相对着,她在通过这种方式和他互诉衷肠,他能看到吗?
写完之后婉儿就无力地坐在地上,恨声道“丘神勣!”她恨,恨丘神勣,恨武后,也恨自己。
她知道李贤之死绝对不可能是丘神勣自作主张,武后脱不了干系,但是她不能杀武后,不仅仅是因为她做不到,也是因为武后几次三番救了她的命,武后是她的伯乐,她做不到恩将仇报。
她一直是帮武后的,从未和他并肩而立,他该有多绝望啊,最亲的母亲、最爱的女子都是他的敌人,他一定是累极了,也许这对他而言是解脱。
婉儿在木门寺休养了几天才离开,她没有去巴州了,她不敢去,不敢面对李贤冰冷的尸体,她再也看不到李贤温柔的笑容,她控制不住地想起以前和他相处的时光,不能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就让一切都过去吧,他依旧好好的在巴州,他们只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了而已。婉儿转道去了荥阳,她不知道郑氏原谅她没有,但是她想去看看,这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像个孤魂野鬼,她想阿娘了。
半个月后婉儿终于到了荥阳,她问了行人郑府在哪里,很快就到了门口。
郑家是百年大族,眼前的宅子恢宏大气却不张扬,这是沉淀下来的气势。
她看着门匾,红了眼眶,这是她第一次来阿娘的娘家,这里是阿娘成长的地方
“姑娘,有事吗?”佣人看她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不解地问。
“麻烦通报一声,上官婉儿拜访”她语气很客气,甚至用了拜访这个词,因为她不知道阿娘还认不认她这个女儿。
门人自然是知道郑氏嫁到了上官家,所以诧异地看着婉儿,连连应下,还让婉儿先进去休息。
婉儿推辞,等着郑氏出来允许了再进去。
门人没办法只好先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郑氏急匆匆地出来了,当接近门口的时候脚步又缓了下来,她看到了七年未见的女儿,婉儿因为李贤的事身形消瘦,双目无神,看着如行尸走肉,郑氏忍不住泪水滑落,捂着嘴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