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剑还给他,然后好好借这件事说他一顿,看他以后还不收好?不过才几天没见,坏习气就又暴露了…唔,是好像才三天不见…
那些在阵中看不清的面孔,此刻全然清晰起来有了答案。那个重伤将死的人,那个污名冠身的人,那个生剖灵窍的人,那个永不复生的人。
楚北清是最先发现他情绪不对的,她看了眼那把剑,也只觉得莫名有些眼熟:“谢师兄…”她没有再说下半句话,无需再多问一句“你怎么了”,他面上流露出的一闪而过的痛苦,被她轻易捕捉。
谢听尘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勾起唇角扯出一个笑:“你放心,我,会转告他家里的。”
白子慕点头:“那就好。”她回头看向空荡荡的城内,那些游魂重获被迷阵扣押的残魂,三魂七魄聚齐,或因贪婪,或因恶毒,或因欺诳,或因杀戮,已然去了该去的地方,记得那件事的人,又少了很多很多,她看见孙婆婆在路的尽头走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眼泪婆娑。
从此这里只有她孑然一人,她是白子慕心里最后一丝善意。
她忽然发问:“他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从来不知道。”
“他叫,慕予白。”
慕予白,白子慕,他们连名字都如此相配,她闻言一怔,眼角滚出热泪,“谢谢。”
楚北清从归夜剑身上取下一丝灵气,化作红绳递给白子慕:“足够耐心的话,会有天得见故人来,但若你是以此罪孽之身去见他,即便重逢,也不是什么好因缘。”
那么如果时间够久,缘分够深,她是不是能在某一天再见到他,他会以任何身份与她重新相识,唯独不是此生如此的兵荒马乱。
太阳要落下去了。
“喂,”她看着谢听尘,笑魇如花:“我认罪。”
慕予白的死讯最终还是谢听尘传回了怀丘,凶手不知,慕洲主悲痛过度,几度昏死,谢世元听得消息也是连声惋惜,慨叹归夜君少年英才就如此早逝,仙域各洲一时间都沉浸在失去慕予白的沉痛中。
而这场大梦走到尽头,谢听尘方知自己失去了一生挚友。
令逍遥伸手在楚北清眼前晃了晃:“小狐狸,想什么呢?”
“令逍遥,我们是朋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