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方沙场,埋骨成山,血流成河,军旗烂布一样陷在尘土里,到处都是身首异处的尸体和分离原身的躯干,风里带着灰败,带着颓靡,带着血腥杀戮。
透过楚北清的视角,她只能看见自己虚跪于地,身上盔甲沾染着淋漓鲜血,手中刀剑尽是黏连的血浆,脚下成堆的头颅,死不瞑目,怒目圆睁,她在死人堆里慢慢起身。
这是哪儿?
她心里想着,嘴上却不受控制的放声大喊:“还有人吗?还有人活着吗?”声音嘶哑难听,显然是浴血奋战多日造成的筋疲力竭。
没人回答。
“禹安军的,还有没有人活着!”
禹安军是哪里的军队?
她心里越发疑惑,唯一能想清楚一点的,便是她极有可能进了某个副主的精神世界,与她共情通感了。
视线下落,和她同一视角的人支撑不住,撇了剑跪坐下去,一掌拍开身旁的敌军头颅,残留的血迹随手在护臂上一抹,后背隐隐作痛,应该是遭了暗伤,这人身形一僵,没有在乎身上的伤痛,大大咧咧拆了护臂头盔扔到一边去,打算借着长剑撑地的力道重新站起身来。
腿上的伤重了,血流不止,她粗略撕下还算干净的中衣,将伤口绑了个结结实实,而后起身。
她尝试了很多次,失败了很多次,也没能再站起来,鏖战多日的人,精神一旦松懈,就很难再亢奋起来,此刻敌方若是来了人马,她便是插翅也难逃了,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人来,不光是敌军,他们自己的援军也看不见影。
“人呢,都死光了吗。”她低下头,有些颓废。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警觉提剑回头,一剑刺过去:“谁!”
来人稳稳握住剑刃,语气平和,道:“将军,属下来迟了。”
见到还算熟悉的面孔,她卸了力道,看一眼那人被利剑割伤的掌心,沉默片刻,道:“扶我起来。”
“是。”
他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就把她轻而易举搀在怀里,昏迷的前一刻,她问:“…援军呢?”
“将军,还有二十里地,过了河就到了。”
她放了心,闭目昏睡过去。
自然,楚北清作为与副主共情之人,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