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人还真有闲散之心,竟然穿了这身衣物,难不成还想参加乡试不成?”
“大公公莫要打趣,下官只是缅怀一番,当年科举的时候,谁没受过罪,吃过苦,如今身在高位,难免如履薄冰啊。”
景大人依旧是刚刚的口吻,也不知暗藏何种意思,杨公公眯着眼,打量着景大人,人算是憔悴了许多,看来,改田为桑的事,还真是棘手,
“景大人,在难,再累,都是为了朝廷办事,为天下苍生办事,问心无愧就好,景大人如今,可有难处?”
这话就含有警告之意,再难,也是朝廷交代的事,你来江南那么久,竟毫无作为,朝廷一忍再忍,忍不下去了,这才派杂家下了江南,
景存亮把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杨公公的话,他也听出来了,自嘲一笑,
“大公公,下官时刻记挂朝廷,可是江南的官,他就不一定心有朝廷了,改田为桑的事,下官只把田亩之数大致算了出来,剩余时间,都在和庄大人拉扯官场的事,就算是有着朝廷的旨意,如今也不过半数官员同意,至于落实田亩之数,遥遥无期。”
景存亮也没有说谎,来到江南处处受制于人,庄大人那个老狐狸,不知是吃错了哪个药,处处与自己作对,各县县令有的地方也是缺少官员,如何能有人执行啊,
“景大人,不管他人遥遥无期,咱们这些京城来的人,可是有期限的,乡试放榜,也剩不了几日的时间,朝廷可还听着信呢,苏州织造局的织机,都已经安装完成,就等着米下锅,但凡再没有个期限,后果,杂家不说,景大人也知道。”
杨公公根本没有给景存亮幻想时间,开门见山的直接威胁,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
景大人苦笑一声,端起身前的茶碗,猛地灌了一口,
“大公公放心,下官知道轻重,只要大公公同意,下官就能做?”
“哦,景大人暂且说说。”
杨公公来了兴趣,继续问,却听见楼梯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闻音,抬头看去,只见一身披甲的皇城司俭事,宁凯,匆匆带人走了上来,
一见到杨公公坐在那,立刻单膝跪地,
“卑职江南皇城司俭事,宁凯,见过大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