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视线十分不安,睫毛紧张地颤抖着,薄薄的眼皮下是象征着入梦的眼动状态。
屋内点的香薰含有能催眠入梦的药材,是孟函舒亲手调配,使病人在缝针清创时陷入沉睡,并且不会轻易醒来,以此减轻痛苦。
他们借吃点心的时候服下了能解药性的药丸,所以并未受到影响。
下午时,鱼思遐向文惜墨提议的便是这个。鱼思遐的想法十分简单:裴望不配合,就想办法让她配合;不愿意跟自己睡,就让她睡过去再跟自己睡,反正今天,她鱼思遐是睡定裴望了!
师兄们再次明白了鱼思遐这女的是真的有点恐怖这件事,默默在心里替裴望上香。
——你最好祈祷她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同门情谊以上的感情,不然……
三个少年打了个哆嗦,又提前给鱼思遐未来的夫婿上香。
被鱼思遐盯上的人真是有难了。
鱼思遐笑而不语,她不会告诉师兄们这属于家学传承,她娘亲追她父亲时用的手段更过激,当时全国人民都在为她父亲祈祷——争点气啊大将军,别被长公主霸王硬上弓了!
文惜墨牵起裴望的手。那几根一直抠着墙缝的手指已经指甲劈裂,血流不止,他叹了口气,拿出伤药和手帕,一边上药包扎,一边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
包完后,文惜墨将裴望抱到床上。
徒弟们互相交换了几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时至今日,文惜墨还是完全不能理解裴望为什么要这样。癔症,发疯,脑子不好,文惜墨不想用这些词形容裴望。他总觉得那个听话懂事的小裴儿就在这具身体里关着,文惜墨想把她放出来。
文惜墨说不清自己对现在的裴望是什么感情,就像是一棵植物长成了错误的模样,想要挽救却无计可施,透过缺憾幻想着圆满的模样。
也不失为一种水中望月。
“不知师姐在做什么梦……”鱼思遐趴在床头。
裴望看上去不太好。她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呼吸毫无规矩,眉头紧锁,牙齿咬得格格响,似乎在忍耐什么剧烈的痛苦。
忽然,她整个人弹了起来,双手毫无章法地乱挥乱打,嘴里不清不楚地喊着什么,刚包好的手指拼命地抠挖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