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回了家。
令她意外的是，客厅的灯开着。
妈妈在等她。
裴望站在玄关，有些不知所措。
“先换鞋。”裴希低着头，手搭在额头上，没有看她。
裴望乖乖换了拖鞋，走到茶几前。
裴希坐在沙发上，身上是她穿惯了的那个牌子的真丝睡衣，却不知为何有种萧索颓唐的郁气。
“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裴希头也不抬。
“……只是，只是下去看看。”裴望低声嗫嚅着。
“妈妈跟你说过，学习以外的事交给大人来处理就好。妈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如果你出什么事，妈妈该怎么办？”裴希的声音很轻，砸在裴望心头却是沉甸甸的。
“不、不会再有下次了。”裴望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妈妈担心的……”
“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你有什么事，那我也……”裴希像是听不见一样，接着说道，“你为什么要不听话？”
“对不起，妈妈，我……”裴望有些慌乱。
“是妈妈对不起你，没给你一个好身体……我的孩子，还这么小就要遭这样的罪……”
裴希的肩膀微微颤抖，泪珠落在玻璃茶几上，声音清晰可辨。
裴望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看着妈妈的发顶，细碎的几根白发掺杂其中，分外的显眼。
“妈妈……”裴望唤了一声。
“去睡吧。别再乱跑了。”裴希说道。
“但是……”裴望有些担忧。
“去睡吧。”裴希重复道。
“……嗯。”裴望回了房间。
她在疑虑中躺在床上，一刻不停地复盘着这些时日的每一个行动。
是哪里做错了吗？还是有没处理好的地方？可自己明明已经非常听话了，也把那些人赶走了。
但自己还是让妈妈伤心了。
这不就重蹈覆辙了吗？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像噩梦里一样继续下去，一切还是会发生，
裴望睁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她不想像噩梦里一样伤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