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没想到这层层挂锁的旧居竟然只是一间空房,莫说衣丹君,仅凭这间房子现在的样子,甚至猜不出它的旧主人是男是女。
李缥青有些失望地搬开最后一张桌子,看向被挡住的地面。
这已是最南一间屋子,再那边就是衣南岱的院落,少女辨不出它曾经的用途——或许是书房吧,总之如今只剩这么一张桌子。
空无一物。
地面平整,少女甚至仿着话本里去踩了踩,得到的只有沉实的闷响。
一时有些想笑,虽然经事众多,但从一个得尽的小师妹成为如今的玉翡少掌,其实也不过才半年时间,天真还是总从奇怪的缝隙里溢出来——明明自己就是那些话本故事的来源,偏偏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学着去做一个“江湖人”。
但就在她想搬回桌子的时候,目光一扫之间却忽然落在墙上,黏住了。
被桌子挡住的墙面有一种更新鲜的色彩,因此那细小的差异也就没被三十年的尘土遮覆,只见在一派枯黄的墙皮中间,有那么虽黄不枯、虽干不裂的一块。
就像比周围的涂料少经历了二十年的时光。
李缥青缓缓蹲下,轻轻敲了敲。
空荡的声音反馈回她的双耳。
李缥青真是怔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这种手段会真的出现在这里,简直像某个看了武侠话本的傻小孩想出的招数,一时甚至这栋寂静的宅院都仿佛有些亲切起来。
她再次轻轻敲了敲,这次柔而不散的真气贯入双指,“哗啦”一声,潮朽的墙面塌了下来。
一方沾满尘土的盒子露了出来。
李缥青将其取出,抚了抚尘土,放在桌上缓缓打开了它。
又是一沓一沓的纸墨。
只是并非衣端止屉中那样的书册了,而是大小形制不一,乃是层层叠叠的笺子,底下倒也有两本册子,好像还埋着一方卷轴。
李缥青拿起浮头儿的一张,怔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这方盒中盛装的是什么。
情信。
累累的情信。
“山眉海目,一见如新;人言姑射,我谓洛神。”
就如此短短的一张笺,以两句含蓄得体的递交展开了这段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