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块垫子上,颇为期待地看着。
“剑招,是人将心中认知凝于剑中,再反之以影响世界;剑态,则是人从剑中汲取对世界的观照,反于己心,使‘我’成为被剑影响的客体。”崔照夜缓缓道,“在我的设想中,成功之后,人与剑共处一神异之态,这样的状态仍要持剑才能维持。此时剑者是‘以心御剑’,两者相辅相成,共生合一。”
“此境界能否抵达,主要看剑者的两项素质:其一,对‘剑’的敏锐。剑中之颟顸愚钝者,甚至一生听不懂手中的剑在说什么,终身蹉跎于拙境,又岂能完成‘心剑通’?故要剑赋过人,此其一也。”崔照夜本来气质矜贵,谈及剑事言辞更加锋利,并不给口中的愚钝者留什么余地,好在这里除了一旁抱膝而坐的少女外也没人受到攻击。
“其二,多情敏思。心如‘火中问心’者,以我之心观照世界,固然洞察秋毫,永不犯错,却也难以被外物触动。‘态’以心为底,一颗人的心,必然感悲喜、知忧怖、能爱恨、有迷惘……可有明澈恒定之志,不宜有万物不扰之心。它容易被人和物触动,并与自己的剑完成一场共鸣。”
崔照夜讲到这里偏头看向裴液,眼中的欢喜并不加掩饰:“裴少侠这两项素质俱是顶尖,我在西池上看见那道《初月北雨》的藏式时,就已经确定了。”
那样的“情意”之剑,裴液学着确实很通畅,而且极为喜欢。
“在我的设想中,剑者若已熟识这条路径,则佩剑观物,于天地间思考冥悟,理应可以得此真意。”崔照夜显然想过无数遍这件事,“但如今谈及起步,我们还是从裴少侠已习得的剑术入手吧。”
“何意?”
“剑术中本来包含对世界的认知,以前我们得其意蕴后只向外发,现在可以尝试从中撷取某种契合自身的真意,以剑通我,完成一次‘赋心’。”崔照夜道,“就像《玉翡剑》中的蝉鸟之变,我觉得裴少侠对这门剑……好像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
“总之,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裴少侠可以将心浸入已掌握的剑术中,完成一次淬炼。”崔照夜伸指道,“具体操作来说,我们可以先冥感其中物象,然后再从多门剑中抽象出某种心剑共感之……情?或者‘理’。我想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