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馆里吗?”
许绰看他一眼:“嗯?你很想回小楼里吗?”
“那里……暖和些吧。”裴液看了看她,印象中女子不该坐在这样冬日的窗边。
许绰笑了下:“今日我带了暖身的法器。”
“哦。”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我们去另一处宅子看看。”许绰当先下楼,“——你听懂我们刚刚在聊什么吗?”
“……科举的事?”
“是,《科举新法》。【禁荐令】就是其中最引起波涛的一条。我们想推行它,从此寒门士子们的向上之路就平坦公正许多。”
这话很容易明白,裴液点了点头。
“我听说了,你在幻楼里揭开那张佛面,背后是李度,对吗?”许绰道,“尚书令与左仆射如今空置,他居右仆射,已做了十年的‘大唐一相’。”
裴液默然点头,这两天夜里躺在床上,他脑中也一直想着此事。他历来信奉一命还一报的道理,不管伱什么身份地位,鲤馆、冬狱里的那些受害人必须要其人的命来偿还,绝非抄写经文挥霍巨银就能抵账。
但“丞相”确实是个太高太重的名字,裴液到神京不过一月有余,他其实想不到要如何下手,因而愿意来和女子商议。
“李度家世高贵,诗笔风流,容貌昳丽,早些年做中书舍人,后来便进了尚书省,一路上很通畅,几乎没做过什么苦官废官。”许绰道,“他比元大人大许多,元大人递名求进时还到过他的府下,被他大庭广众之下当面讥嘲,说‘龙章凤姿之士不见用,獐头鼠目之子乃求官’。”
“……”
楼下竟没有车马,两人就沿着街边而走,许绰笑了下:“如今的科举是礼部管辖,但现行制度却是在李度手里抟成,当年李度接手相位之后,对开科取士的规则进行了一次大革,总得来说呢,就是要求不拘泥于经书史籍,更加注重应试之人的实际能力。”
裴液微怔:“这……不好吗?”
“好啊,所以现在‘公荐’如此重要。”许绰含笑看着他。
“……”
许绰轻叹一声:“寒家子十年苦读,能通四书五经已然可贵,能写文章、通吏治就更是英才……可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