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添什么麻烦,他一个人安静地漫步在书楼前面的小院里,很莫名的,按剑走在这里时,他确实感觉自己似乎……离天地更近。
松、柏、月影,许多东西似乎都更加清晰起来,事物之间的界限仿佛消失了,人如化入其中。
裴液有些痴怔地徜徉在这方境界里,不知何时已忍不住拔剑出来,阖着眼,也不拘什么剑招,就在小院中随意舞了起来。
剑如一条丝线,牵着少年的身体,裴液不知自己是否是在梦中,但这一刻他确实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人们所言的“天地对人的支配”。
寓形宇内,岂复得脱?剑与人理应化入其中,顺着月光、顺着柏影,脱形寻本,方能触及天地深处永恒的“道”。
对无数修道者来说这应当是令人欣羡嫉妒的冥悟,天下九成的修者终身求道,却至死不知“道”在何处,少年在这样的年纪缘见一面,往后多少年的修道之路都清明了几分。
然而对渐渐回过神,持剑怔立的裴液来说,这是场令他有些压抑沉默的邂逅。
他在修剑院里苦思修研两旬,和崔照夜及阁守们不断努力,不是为了在这里告诉自己,你的剑应该顺天而行的。
他可以学这样的剑,也一定能用得不输给任何人,但在这时,在辛巳年腊月的神京城,他要的是另一条道路。
而且一定得是从面前这苍渺之天中破出来!
裴液定了一会儿,他这时有些体会到方继道压力深重的忧思了。
然后他忽然回过头,见朱问不知何时已立在院边,其人手里握着书,立得很靠角落,面容端肃,似并不想打扰到他。
“……朱先生。”裴液连忙下意识将剑藏在背后,颇有种出轨被捉般的尴尬,“我……见院里没人,随便练练剑……上午读的书温习过了。”
朱问点点头,语气很寻常:“我想起来,你要学《四气玉烛剑》是不是?”
“啊……对,托许馆主向闾鼎哲子问过,说要过些考核,再看传不传授。”
“你剑上赋性确实很难得,但一力求剑,真气似乎也没太落下,是经脉树有异吗?”
裴液惊讶,愣了一会儿,还是如实道:“我丹田脉树称为《禀禄》,也叫‘丹田种仙’,能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