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的军队全线崩溃,最后陈留也保不住,整个兖州成为匈奴跑马的乐园。
但不跑就要面临现实的威胁:敌先锋游骑只在百里之外。
“这个孩子,生不逢时。”裴妃轻轻抚摸着小腹,脸上的神情无比温柔。
刘氏愣愣地看着她。
已经是深秋了,花奴穿着厚实的衣物,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她俩都知道,那个肚子里孕育着小小的生命。
尚未出世,就面临着凶残敌人的威胁。
突然之间,刘氏觉得只要那个男人能及时赶来,保住花奴和她肚里的孩子,她就不再那么恨他了。
“他已经有三个孩子,有人能为他延续血脉了……”裴妃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看向刘氏,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昨日就准备好了,伙房那边彻夜未休。”刘氏下意识回道。
“走吧。”裴妃点了点头,说道。
孩子的存在,让她整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要镇定,不能过于忧虑,不能让孩子感到厌烦,从而提早离开她。
她要等那个男人回来,享受他惊喜——或许是惊吓——的表情。
如果他不回来,或许就永远看不到他们娘俩了。
狭窄逼仄的街道上,慢慢驶来了一个车队。
糜直带着军士,满头大汗地维持着秩序。
片刻之后,车队停了下来。
裴妃掀开车帘,取出一套绵衣,交到蜷缩在街道边的一名军士手里,道:“深秋天寒,城中逼仄,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委屈诸君了。”
军士身上只有一件单衣,下意识接过绵衣后,面红耳赤,讷讷不知所言。
裴妃笑了笑,从仆婢手中拿过一套新的绵衣,交到另一人手上,道:“妾妇道人家,无法上阵厮杀,阖城百姓,全赖君等了。”
军士接过之后,直接跪倒在地,哽咽道:“仆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有绵衣穿。”
“陈公回来后,打退匈奴,你和你的子孙,世世代代都会有绵衣穿的。”裴妃说道。
“仆这条命是太妃的了。”军士重重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
“无需如此。”裴妃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