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镇南差点就喊出“你欺人太甚”，在最后一刻还是成功的压下内心的烦躁。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此刻心中已经产生一种怯战心理。
这种心态刚一升起，便开始蚕食着他的念头。
李先然的强大、崩飞的靶台机、跪倒在地的高毅峰……种种画面让他心中思绪纷乱，猛地抬头与李先然对视。
在那双平静又带着莫大压迫感的眼神注视下，冯镇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眼中纵有千种不甘，双手却啪的抱合在一起，极诚实的行了个一个抱拳礼。
嘴唇嗫喏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是冯某无能，教子无方，请李先生……恕罪！”
最后两个字带着颤抖和屈辱，他快要把后牙槽咬碎了。
亲自下场，自己是像那杆白石钢枪一样被拧断打折，还是像那座靶台机一般被枪头击出数十米？
这一刻，他选择了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低头认输】！
身侧是二十名弟子不敢置信的注视，冯镇南却只能别过头去不看那些弟子。
……
李先然垂下眼皮，淡淡看着依旧光洁的地板，轻声开口：“我听不到。”
冯镇南心脏咚的一声收紧，下一秒险些跳出喉咙！
他又怒又急，可在看到漠然而立的李先然时，胸腔里刚刚腾起的怒火立即如潮水退去。
——打不过！
这三个字给了他最大的清醒。
如果动手，那家族三代人的基业就彻底毁在自己手中了。
【暴龙武馆】的牌子一定不能砸！
于是冯镇南哪怕恨得咬牙切齿，哪怕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哪怕拳头都快要捏出血来，最后他做的也只是仰头张嘴。
胸腔中的郁结之气发出苦闷的声响：“是冯某无能，教子无方！请李先生恕罪！”
这一次他的声音无比清晰，甚至形成阵阵回音在馆区内不断翻滚。
李先然微笑着抬头，隔空相望。
“我李先然最讲道理，既然冯馆长如此深明大义，我又何必再刁难。”
轻飘飘的话在人群里引起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