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一听沙丙此言,长叹一声道:“沙大人,岳某出生三日家中便遭水灾,与母亲流落在外,可以说是身无长物。飞少年习文练字时用的都是河沙为纸、芦苇做笔,到后来成亲彩礼都要靠知州大人贴补,如此难道还称不上一句寒门吗?”
“我大宋以重金养官,飞一年所得俸禄便有七万余贯,大人,荆湖之地、丰收之时!我大宋斗米六七钱,一贯钱便是百斗米啊!整整十石啊,我大宋一户普通农户百姓,一年所得也不过十几贯,七万余贯对飞来说难道不是泼天富贵吗?如此富贵,飞不敢独占,分重金与众同袍,重赏有功之臣,重抚有伤之卒,又何罪之有?”
这话一出口,沙丙被岳飞问了个哑口无言,毕竟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甚至连怎么写,用的是那个字都不清楚,非要解读成岳飞不满足家境,有改换门庭之意,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如岳飞所说,觉得俸禄太高,自己不忍贪此破天富贵,似乎也能解释的通,而且如此解释,也能说得清岳飞为何愿意自掏腰包,犒赏三军。换言之,岳飞要是真的贪恋富贵,不满出身,那这些钱就该用来豢养私军,打造军械,暗屯兵马了。
你看看那八贤王一家,那八大贤王的八王俸禄用的多好,看着是做了些生意,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东西,养出西北多少兵马,养的三湖之内,一个个是膘肥马壮。
当然,沙丙肯定不会说出这事来,此时沙丙一听岳飞的辩解,张了几次口,最后却只能微微摆摆手道:“来啊,左右,将岳飞与我押回大牢,待本官再查再问之后,再审再勘!”
一听这话,岳飞也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当下抱拳拱手冲着沙丙一礼,随即转身退出大堂,在那狱丞的引领下,回到大理寺狱内。
而等岳飞退堂后,范洵方才侧身看向沙丙,“沙大人,你今次审出来的结果,和前次何铸大人所问,几乎没有差别啊,无非就是抓住岳帅过往的几句话,半句诗,就想要给他定罪。”
范洵边说边摇头叹气道:“前次何铸大人问的罪还轻些,不过是指斥乘舆,就算此罪真定下来,也就是一人领死。这次大人您给岳帅定的可是谋反之罪,这罪要是落实了,那可就是祸灭九族啊!”
沙丙这边一面翻看这何彦猷和李若朴记载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