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得不说她的信息太匮乏,不知道有个军管会,林南湖上头的正职十有八九是军管会领导兼任。
苏丽珍递回小本本,“林经理,我想你搞错了,我先生是开制衣厂的,并不经营商行。”
“冼夫人,尊夫的名讳可是冼耀文?”
“没错。”
林南湖歉意地说道:“抱歉,我们可能搞错了,冼夫人,我向你表达歉意,同时也委托你把我的歉意带给冼先生。”
苏丽珍轻轻颔首,“没关系。”
边上的陈秋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冼夫人,这是岭南石油为你们开具的介绍信,你可以拿着介绍信住宿、买车票。”
苏丽珍瞄一眼介绍信,心里为水客默哀,在这里看见介绍信,那给她提供服务的水客大概都要栽,上海回乡证应该拿不到了。
“陈先生,十分感谢。”
“不必客气,冼夫人,祝你旅途愉快。”
寒暄了两句,林南湖和陈秋收两人走了,留苏丽珍在原地苦思冥想。
寻思片刻,她到车站商店买了信纸信封邮票,明码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已顺利抵达羊城,偶遇岭南石油陈秋收及石岐南方贸易公司林南湖。
写好信,在信封上填写石硖尾的公共信箱为地址,贴好邮票,投入车站邮筒。
少顷,三人来到德士站,小等片刻,德士站安排了一辆德士,苏丽珍决定先去品尝美食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遂让司机开往十三行路。
一路上,她透过车窗欣赏沿途的风景,发现羊城和香港十分相似,类似的建筑风格,只不过羊城这边更气派,马路更加宽阔,路上的行人更多,但汽车要少一点,偶尔能看见自行车的黄包车,也能看见载客货的自行车,骑得飞快,仿佛赶着抗美或援朝。
行人的穿着和香港基本差不多,但好的不如香港,差的又比香港好,衣服质地普通,却不见破口与补丁,浆洗得干干净净,不似香港流民般邋遢。
羊城是对外的窗口城市,华侨回归、领导出访都要在此中转,贫穷在这座城市或许不被允许,有计划地消灭。
德士在路上走了半响,付了十五万车资,苏丽珍三人下车后立于利口福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