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往被害妄想症的绝路上逼,活得累,但更有机会活得长。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出现在红毛桥一带的橡胶园,轮流背两个麻袋,穿梭于漫山遍野的橡胶树间,深入荒野。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一行人来到一间早已废弃多年的提炼甘蜜的作坊。
九十年前,新加坡到处种植甘蜜树(钩藤),到了本世纪初,甘蜜的经济价值被橡胶超越,红毛桥一带的甘蜜树和胡椒树被铲掉换种橡胶树。
只有深入的这一块区域,因为有老虎出没,咬死了不少橡胶工人,以至于没有工人敢来铲树,得以幸存一片甘蜜树,也留下了这间作坊。
打游击嘛,重点在“游”字上,马来半岛的崇山峻岭无一处马共未踏足。
作坊是马共的一个补给站,也是安全屋。
欧思礼路999号。
缠绵累了,冼耀文两人在二楼的厨房一起下厨,简单制作一道乌鳢煲——后院的水池里捞一条五斤多重的乌鳢,骨肉分离,肉切片,高压锅压点鸡汤,加酸菜、料酒、乌鳢骨肉稍稍一煮,撒点盐,起锅。
开一瓶冰镇的虎牌啤酒,倒上两杯,碰一碰,往嘴里倒上半杯,舒爽的声音发出两声。
放下杯子,蔡金满轻拍潮红的脸颊,“一冷一热,明天要长面疱了。”
“新加坡这么热,会长面疮正常,回香港待几天就好了。”冼耀文又呷半杯酒,手指抹了抹嘴唇说道:“新加坡的气候不养人,住久了再好看的人都会养残。”
“是哦,星洲太热了,皮肤养不好。”蔡金满抬起自己的左手,“晒了半个月又变黑了。”
冼耀文呵呵一笑,“黑点没事,小麦色的皮肤很适合你,对了,你是不是没见过雪?”
“我没见过雪,也不知道冬天是怎么样的。”
冼耀文拿起酒瓶给蔡金满添酒,“奥地利有个地方叫哈尔施塔特,是个小镇,因盐矿而出名,那里有一个哈尔施塔特湖,冬天的时候,漫山遍野、房前屋顶都会覆盖皑皑白雪,就像西方童话故事里描绘的世界一样。
到了冬天,我带你去那里住些日子,你可以欣赏雪景,品尝哈尔施塔特烤鱼、腌猪肉炖腌酸高丽菜、奶酪,那里的啤酒也很好喝,不比德国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