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歌剧院穹顶漏下碎雪,在不久前布宁领着路明非几人走进这里的时候那里还是雕花的玻璃拼成,学院的突击队在降落时击碎了它,反射着稀碎辉光的玻璃渣洒了一地。
金色的酒液在高脚酒杯中荡漾,枪声像是一曲激昂的伴奏,恺撒和楚子航痛饮烈酒。
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路明非一定会来找他们。
接受了尼伯龙根的学院领袖们从血统上已经无限接近s级,同时拥有两种言灵的楚子航甚至能被视作超级混血种。
这种战力加入战场将会是摧枯拉朽的结局。
他们仔细校阅过路明非的逃亡路线,可以确定离开莫斯科之后他的目的地就已经矢志不渝。
他那么坚定地要从千里之外的莫斯科赶来这座被封印在冻土层中被时光侵蚀的城市,一定是要在这里做什么事情,只要抓住这一个要点,就一定能逮到路明非。
恺撒不知道,就在他安坐在歌剧院中啜饮被冰过的伏特加时,他脚下数百米的冻土层中克里斯廷娜正沿着蛛网般的通道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寻找能让她继续在世界上苟延残喘的圣药。
辉白色的天光在狄克推多的刀锋上凝结成稀碎的冰,恺撒皱着眉甩掉貂绒大氅,黄金瞳在暴风雪中亮如熔岩:“来了。”他说。
言灵镰鼬让他成了一个高精度的人形雷达,很大范围内所有人的心跳都被尽收耳中。
普通人、或者是普通的专员,他们的心跳都在一个特定的频率内跳动,但忽然有一个鼓声闯进了恺撒的领域。
他太熟悉那个声音了,在芝加哥时、在东京时,当路明非踏上封神之路,苏醒的血脉就在他的身体里搏动出远古的律动。
当这个心跳闯入镰鼬的领域,其他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压制了,连无形的风妖都开始变得躁动。
楚子航原本抱着刀鞘在高背的红椅上假寐,此刻他睁开眼睛,黄金瞳像是平静的岩浆池被丢进了巨大的石块那样荡漾起波涛。
村雨开始嗡鸣起来,刀锷腾起青烟,雪花落在刀鞘上、楚子航的身上,立刻化作白色的蒸汽。
寒风卷着冰碴掠过,白色的汽如丝绸的裙摆向后飞扬,折断的青铜枝形吊灯在积雪中投下蛛网般的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