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得好好尝尝……缺啥短啥就和姨说,姨保证帮你弄过来。”
“先给我来瓶酒,来包花生米,再来两瓶黄桃罐头,冻梨……”
“有新到的花旗布你要不要?”蔡春花把他要的东西都挑出来,摆在玻璃柜台上,见孙建平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卷一卷的棉布上,问道。
“给我扯四尺吧!”
“行……”
蔡春花抱起一卷花旗布,手中握着木尺,刷刷两下,量出四尺布,她嘴角抿了一下,手腕一抖,指尖一扯,多出了两寸布头。
刺啦一声,花旗布从中扯断,蔡春花把布卷起来,递给他,“这布厚实,抗造,拿回去做个坎肩衬衫啥的都挺好。”
“谢谢韩姨,多少钱?”
“要啥钱要钱,拿着吧!”
蔡春花大手一挥,没要孙建平的布钱,孙建平又道了声谢,拎上东西出了门。
“这孩子文质彬彬的,真招人稀罕!”蔡春花看着送来的冻豆腐,脸上笑出一朵花,要不咋说是城里来的知青,懂礼数,一口一个谢谢,可比农村那些胡搅蛮缠的泼妇强多了。
虽说就是几块冻豆腐,不值啥钱,但也是人家孩子的一份心意不是?
供销社门口,枣红马摇摇尾巴,拉着车走进路边草丛,和着冰雪,捋了两口枯黄的野草,嚼得咔咔有声。
“辛苦了老伙计,回去给你弄点好吃的!”孙建平推门出来,走到枣红马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豆喂给牠。
要不是这匹马,今天小爷就被那帮王八羔子给摁在家属区了!
万幸!
枣红马吃完了黑豆,舔舔舌头,冲他哕哕一叫,感谢主人的优待。
孙建平笑着捏捏马耳朵,拿出酒瓶子,拧掉盖子,仰起脖咕嘟掫了一口。
劣质高粱酒入喉,仿佛有一团火从口腔一直烧到胃里,辣得他舌头都麻木了。
脑门上汗水涔涔,顺着鬓角往下淌,他抓起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枣红马又啃了两口路边的雪,扭头看看已经落下地平线的太阳,再看看拎着酒瓶灌酒御寒的主人,哕哕叫了一声。
回家吧!
咋今晚咱俩在野地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