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撸起袖子,看看临行时孙建平给他的手表,叹了口气,看到隔壁屋子还剩下一把破烂板凳,拽过来,坐在上面,身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冬日里的斜阳照在老爷子身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倒影……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自打在火车站和老钱分别后,黄教授也沿着记忆中的道路,一路直奔燕京大学家属区,到了家门口,他却踟蹰着不敢往里走了。
他还记得很清楚,因为他老婆,他受了很多苦。
老黄抬起头,看着自己住了很多年的家,这是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本就该由他这个长房长孙继承,可现在……
门开了,一个满头白发,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妇人拎着一桶炉灰走出来,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回来了?”
“嗯,回来了。”黄教授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当年意气风发的妻子,如今也是垂垂老矣了!
“进屋吧!”
黄教授的下巴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一甩袖子,大步流星走进院子里。
“我也是不得已,要是不举报你……”
黄教授的老婆拖着灰桶,慢慢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念叨叨,似乎是向他道歉,又像是在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别说了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那时周主任说,你……”
“别说了!!!”
黄教授猛地停下脚步,一声怒喝,吓得老婆子手里的桶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色也瞬间煞白!
这一声喊惊动了左邻右舍,每个窗子都探出一个个小脑瓜,好奇又惊愕的看着这位水利工程学泰斗结束了十年牢狱,回来了!
“老黄,是你呀!”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者匆匆走出来,一把握住老黄的手,使劲摇晃,“你还活着!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行吧!”黄教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我锻炼了十年,也清净了十年,不亏,不亏!”
“这人真是想得开……赶紧的老婆子去买点菜,再买瓶酒,我陪老黄好好喝上一杯!给他接风洗尘!”
黄教授笑了笑,抬头看看四合院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