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修远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说来也是法理人情难以抉择。”
“并州人杰地灵,冯将军来此便纳了数位绝色佳人,安置在他的私宅中。今日其中一外室不慎触怒于他,雷霆之下,焉能保全?”
裴续当起了白隽的嘴替,“雍刺史,你莫不是躲在了冯将军的床下,才对他和外室之间的事了如指掌?”
反正他不走正人君子路线,作为行宫宫监,并州大大小小的官员没人和他是一个系统内的,自然也管不到他头上。
裴续的打趣,让雍修远脸上闪过一抹罕见的尴尬,但随即又恢复常态。“不过是偶然间听闻的罢了。”
裴续不客气地说道:“妾通奴婢,何况连妾室都算不上的外室。”
雍修远的脸上掠过一抹苦笑,缓缓说道:“以律法论,奴婢有罪,其主不请官司而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徒一年。”
“何况其中还卷进了一位良家子。”
裴续也就是多年修养,才没有当场翻白眼。律法是这么写的,但又有几人真把它当回事。
奴婢可以不管,但事涉其中的良家子不能不顾。
白隽问道:“冯将军性情直率,与他父亲一般无二,没什么坏心眼,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
你坑人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承受得住,冯睿达那班难缠的亲戚。
雍修远横下一条心,仗义执言道:“此事我个人非常同情冯将军的遭遇。”
冯睿达若在场,非得被激得跳起来。相较于被人憎恶,他更难以接受的是被人同情。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只要让人心生畏惧便足够了。
雍修远继续说道:“她那外室原本与人谈婚论嫁,孰料冯将军横刀夺爱,将人强纳了回去。”
“一对小儿女藕断丝连,还是没瞒住冯将军的眼睛,如今已是大刑加身。”
裴续原本是悠闲地喝酒润口,闻言一口喷出来。五官扭曲在一起,怔怔地盯着雍修远看了半晌,咬牙切齿却不负责任地说道:“这种事,打死了也不冤!”
雍修远恶意藏都藏不住,非得拿良家身份做幌子发难。律法是律法,人情是人情。
民间惯例是如何处置的?民不举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