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他是谢晏兮的佐证之一。
刀剑无眼,一点小伤,无伤大雅。
如今,她的试探也算是有了回应,可她唯独没有想到,他会以身为她挡剑。
“你……”她开口,却竟然有些语塞,半晌才继续道:“为何……”
自九重杀阵而出时,谢晏兮颈侧的伤已可见白骨,偏偏那一剑恰又落在左肩,与此前的箭伤几乎相连成了一片。原本已经止了血的伤口重新迸裂,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
在幻境之中,谢晏兮尚且需要她帮忙以里衣包扎止血,可此时,他的伤势分明更重,他却眉眼冷淡地垂眸,拒绝了她的伸手。
显然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痛极,让他下意识抵抗任何形式的靠近。
可他闻言抬眼,看向凝辛夷时,却已经收敛了那份泠泠,轻轻抬眉:“是想问为何要替你挡剑?”
凝辛夷抿嘴不语。
“自然是因为,力所不能及,剑所不能至。”他的神色甚至带了点轻佻的笑意:“你可以理解为,学艺不精,不得不出此下策。”
凝辛夷的脸上却殊无笑意:“你也选择可以不出策。”
她虚指了指他身上肉眼可见的那些伤:“本就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挡这一剑,大公子此番……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明智之举?”谢晏兮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若一定要明智,就应当与元勘和满庭一起回去,又何必回头。毕竟此刻府中理应还有一位脾气不怎么好的大小姐在等我。”
凝辛夷:“……”
这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这张嘴还不忘了揶揄她?
是还不够疼吗?
到了现在,她若是还没看出来谢晏兮八成是从一开始就认出了她,她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傻子。
“神都到扶风郡天高路远,翻山越岭,鹿鸣山上更是妖影憧憧,我顶着金钗重冠涉水跋山,到了你谢府门前却是空空荡荡。”凝辛夷终于忍不住道:“怎么还不允许我动点脾气生点气?”
谢晏兮定定看了她片刻,笑意竟然更深了些许:“你还是现在这样,看起来比较像个真人。”
凝辛夷:“……”
她在说什么,他又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