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道两人母子关系的辩机与猜出玄奘身世的住持波澜不惊外,剩下的净法与净空被他这一声“娘”喊得惊掉了下巴。
玄奘并未在意旁人的目光,白净的脸上是泪意的微红,哽咽道:“孩儿追查身世,是不想做无根飘零之人,能在江州府衙与娘亲相认,是孩儿平生之幸。”
“孩儿天伦团圆后重入空门,是放下了俗世的喜乐荣华追寻世外极乐。又觉得娘亲品性坚忍,能与贼人周旋十余年,一朝劫满脱身,重与爱郎相聚,往后自然唯有光明坦途。”
“若是便当初知道自己对身世的执着,结果就是令娘亲被生父伤心寻死,小僧宁可永世做那不知父母来历的江流儿。”
“你……”温娇只觉得喉头梗得厉害,无话可讲,便回过头来,沿阶而下。走了许久,直到看到衣襟被打湿了一大片,才发觉自己一直在流泪。仿佛有两洞泉眼,扎根在属于殷温娇的情感里,此时汩汩流淌不止,越是涌流,那影响着她的属于殷温娇的部分便越是淡去。
温娇痛痛快快地大哭向前,心知:自此之后,她便真真正正地成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