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说得轻松了些,不过真不是在安慰您。”
端起碗抿了一口荼水,墨安撇撇嘴道:“上下三百多人,就您年岁最大。
动嘴没人敌过得您,可若论厮杀逃跑,您觉得您能敌得过谁?!”
正了正脸色,墨安朝着他们故意挑拨后被波磨不信任的那些族人围坐的篝火处隐晦地指了指,压低声音道:“您是纵横家的学首,里挑外撅之事看得最清楚。
照这么打下去,没个把月这些人消磨不完。
波磨如果真对赛塔动手,这帮家伙就会是咱们的盾牌。”
略微沉吟了一下,墨安扭头望了一眼西边的黑暗,轻笑道:“波磨跟赛塔能支撑的越久越好。
撑不住也无所谓,这三部的人也不算少。
到时候从西边的大漠沿着山北去大泽,还是继续西行找一找那个改名为乌孙的昆人,对大秦而言都极为有利。”
转回头看向腾信,墨安摊摊手道:“可不管往哪边走,要么是不停疾行,要么是举刀厮杀。
就您这腿脚和身子骨,缓行还算凑合,真快起来骨头都得颠碎了。
老老实实去大营跟着钜子就得了,别再推辞了。”
腾信被墨安所嫌弃,没有任何不满,而且听了这个谋划也顾不上有什么不满。
到了月氏听闻乌孙人的传闻后,腾信隐约觉得可以拿乌孙人做些文章。
但处境的不妙,让腾信没能继续往下深想。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墨门弟子,居然已经谋划的极为通透。
而且显然挑拨那三部,并不光为了他们能成为波磨的幕僚以便立足,后续对月氏人进行分化或是挑动起纷争。
老早就琢磨出后手,或者说是留下一条退路。
而对于能不能说服那三部,腾信没有一丝怀疑。
墨安的嘴皮子根本不像是墨门的人,反而倒是像纵横家这一脉的人。
并且该出手阔绰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以敌国出身的身份成为波磨的幕僚,有一半的缘由是墨安对波磨下边的万夫长们都送了厚礼。
将前后的行事贯穿起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夸张。
腾信既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