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溶煦不会同他说不好的东西,可其他人会,闲言碎语,嫌恶冷眼也从未远离过他,他还经常因被迫早产的虚弱身体小病一场。
他活着但也只是活着,这样活得好没意思,所以他总在端木明安或端木明怀过来看来他时想什么时候这些人见了自己也会低头,也会害怕。
他能有这样的一天吗?端木随想。
而现在,站在端木家顶端的人怕极了面前这个来救他的人,甚至必须跪地叩首才行。
年幼的端木随不明白力量、亦或是权力的具体含义,可他知道什么是废物,什么是强者,也明白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刚接受完传承的身体重到动不了,好不容易能动了又疼得厉害,端木随花了好久才坐起来,然后“咣当”一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像是碎了的瓷器,疼到拼都拼不起来。
“站起来。”那人道。
那人似乎知道他会花很久的时间,抽了个板凳坐下,不催也不恼,只是平静地看着。
端木随确实花了很久,当他好不容易站起来时,那人从桌上随手拿了什么东西在他肩膀、胸膛、脊背、小腿等部位不轻不重地点过,道:“要站就站得端正,站得笔直,哪怕疼了,累了,在人面前也要先撑住。”
站起来花了好久,站直了花得更久,再笔直地走到门边,久到让端木随怀疑半个世纪都过去了,也疼到他彻底麻木,没了知觉。
他艰难站在门口时,那人才起身走到过来,披散的长发有几缕扫到他身上,痒痒的,让他下意识想去挠,可他没力气,也不敢,却突发奇想要变强,要留长头发。
开门前,以为半个世纪过去的端木随又听到了那人的声音,“门外那些犯了大错的附庸,由你来惩罚,端木随。”
端木随僵住了,那人察觉他的惊讶,又道:“有问题就问,或者怕了,想退缩了就摇头。”
他张开干裂的唇,声音稚嫩,又因传承的高热和疼痛哑得厉害,“什么惩罚都可以吗,您会觉得我残忍和不孝吗?”
那人回道:“什么惩罚都可以,只要你觉得合适。”
那人又补充道:“哪怕把他们全杀了也可以,毕竟于本座而言,那只不过是一群附庸传承者的蝼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