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角,都点着火盆,一刻也不敢放松。
我俩和他们打了招呼,拎着两个马灯,进了帐篷。
山下信二躺在一块破毯子上,冻得瑟瑟发抖,见我们进来,赶紧坐了起来。
我把马灯挂在上面,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钱麻子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递上一支烟,给他点上了。山下信二抽了两口,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开口说:“山下,你小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摇摇头:“我原来也以为自己有些本事,但是和你们比,我差远了。”
“你是训练过的,还是很厉害的。”
他使劲抽了两口烟:“我是一会儿就死,还是明天?”
“明天。”
“那还行,有吃的没?中国人不是有个习惯,死之前让吃一顿饱饭。”
钱麻子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防水布,打开放在了地上。我一看,几大块炖肉,还有一张饼。
之后,他又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壶酒,递了上去。
山下信二当即眉开眼笑,接过酒壶打开塞子,闻了一下,当即眯上眼睛灌了一口。
“哎呀,你们的这个烧酒,确实是好喝。”
他咧着嘴,抓起一块肉,大口吃了起来。
我们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等他吃完这块肉,钱麻子才问:“你真是家族的希望?”
“那当然是,没骗你们。”
“一个家族,就你这一个男丁了?”
山下信二又喝了一口酒,点点头:“都战死了,我的两个亲哥哥,大哥死在了淞沪战场,二哥死在了华北战场——我听说,他是坐在坦克里,被八路的地雷炸死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小地雷,怎么就能把坦克掀翻了?”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
钱麻子笑着说:“人啊,都有自己的命,该怎么死,该啥时候死,都有定数。山下君,我们不是不想保你的性命,主要是你弄死了侯军医,绺子里军医很重要的。”
他摆摆手:“我懂,我都懂,你们也别操心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能帮你的话,我俩肯定帮。”
“别,我是真怕你们一帮忙,又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