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是先喝药吧,”
他补了句“抱歉”,匆匆离去。
入夜,延禧宫愈显凄冷如墓。
魏璎珞缓缓撑起身子,颤巍挪至书案前,铺开一张雪白的信纸,点点红梅滴落纸面,字迹歪斜而凌乱,却透着决绝,
密封进信筏后,璎珞再无余力,颓然靠回榻上,
她静静盯着纱帐顶端,任由掌中殷红渗出,默数着时间流逝。
翌日清晨,叶天士如约而至,远远瞧见魏璎珞的面色,他心下一紧,匆匆上前搭脉,
刚触及她冰凉的手腕,便瞥到那掌心伤疤,他不解,却未多问,默默将药箱打开,包扎妥当。
璎珞感受到他微微颤栗的指尖,苍白唇角勾起释然的笑:
“我心里有数的,这些时日,多谢你,在这紫禁城,对我不离不弃的人,也只有你了。”
话音未落,她抬手指了指几案上的信筏,目光近乎病态的执着,然而,若叶天士稍加留意,便能捕捉到那抹隐匿的紧张:
“皇上从前待我的好,我从未忘怀,我没有别的心愿,只是这封信,求你务必亲手交给他。”
见他有所迟疑,璎珞作势欲跪,叶天士赶忙扶住她,叹息一声,终是点点头,将信筏收起。
直到再也望不到他的背影,璎珞才彻底瘫倒于榻,泪水无声涌出,又转而笑出声,喃喃着:
“别怪我瞒着你,我只是不想你与我这个罪人,混为一谈。”
窗棂间透入一束晨光,璎珞凝视着,仿若瞧见了一段遥远的时光,笑着阖上了眼。
叶天士尚未踏出小门,忽然脚步顿住,快步折返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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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歆晴宫说一声,朕奏折还没批完,让晴儿先用膳。”
“嗻。”李玉垂首应声,惯会揣摩圣意的他,深知此刻的圣上心绪难测,绝不能触及逆鳞。
暮色沉沉,皇帝的身影被拉长,投在雕花屏风上,他端坐御案后,盯着案上血书,眸色复杂。
容音是他的发妻,少年帝王风华正茂时,与他一同登上这至高之位的女子,她温婉贤淑,柔中带刚,是后宫的砥柱,更是他政治生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敬她、重她,却非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