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热杜大人心生怜惜的小娘子,穿着旧棉衣,头上仅簪一支银簪,脚上是绣花鞋,容貌颇有清丽之色,行动之间也有些娇柔之态。
那位小娘子惊惧交加,探出头看了那井一眼,立刻受了惊吓一般把头缩回来,畏畏缩缩看着杜承泽和孟青山,嗫嚅道:“民妇,民妇不认得!”
杜承泽也探头看了一眼,正要说话,却被孟庆山抬手制止。
孟青山锐利的目光看着那小娘子,又问:“井中那人,你果真不认得?”
那妇人摇头道:“回大人,民妇确实不认得。”
“是吗?”孟青山淡淡道:“找两个力大的婆子,押她过去再仔细瞧瞧。”
不多时,就有两个做杂役的婆子走上前来——。
“不不,不——”那妇人叫喊起来,被按住头往井里又看了两眼,忙道:“民妇认得了!认得了!”
“哦?井中是谁?”孟青山问道。
“回大人,是民妇的夫君王虎。”
“你如何确认的?”
“今晚的月亮亮堂,民妇看了脸认出来的。”
“是吗?你同丈夫住在何处?”孟青山又接着问道。
那妇人涕泪交加,还不忘理了理发髻,指着前头的房子道:“就在前面那座二进的屋子里。”
孟青山吩咐道:“去找几个邻居街坊过来,一同认认人。”
谁知周遭几户人家出来,往井里看了又看,都又惊又怕地说“认不出来”“难瞧仔细”。
杜承泽脸色越加难看起来——一来,死者泡在水里时间长了,面容难免会有肿胀,二来,这井深至少一丈八,白日里都难瞧仔细,这点月光又如何能瞧得清楚?三来,左右邻居街坊都认不出王虎来,怎么她就能笃定死者是她夫君?
杜承泽不解地问道:“晚辈还是不明白,她就算是知情者,可她一个弱女子,哪来的力气能将他抛尸入井?”
孟青山慨叹道:“你瞧她那身衣裳,外头的棉衣虽显陈旧,然则内着之衣,乃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提花锦缎。再看她脚上那双绣花鞋,还有藏于袖下的玉镯,岂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
杜承泽顺着孟青山的目光望去,果然见那妇人正忙着将衣袖向下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