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妨。
天黑前,果然还是走不了的。
孟婉兮出嫁时,何止是红妆十里,库房出入的最后盘点,快到子时才勉强收尾。
此时早已宵禁了,得等明日一早,才能安排人将这些东西运送出王府。
真正出乎路小白意料的,是就连跟在她身边多年的芷兰,孟婉兮都不肯带走。
猗兰院的众多婆子和丫鬟,要么拿了卖身契走了,要么,留在了宁王府,等着陈瑾安排差事。
修竹已为人妇,自然是要留在王府的。
芷兰想跟着的回孟府,却被孟婉兮拒绝了,最后决定留在竺兰身边伺候。
这其中缘由,路小白虽不完全明白,但也能猜到一二。
或因芷兰平日与绿竹亲近些,孟婉兮不想见到她,也情有可原。
孟婉兮自己系上绣有文竹的连帽斗篷,不肯再多等一等,连夜就要回孟府。
她谢绝了王府的马车,也不让萧熠的人送她出府,执意要自己一步步走出王府。
月色如霜,猗兰院通往王府后门的路,还亮着几盏稀疏的灯笼。
路小白提了一盏琉璃宫灯,走在前头,为孟婉兮引路。
二人被月光和烛火拖长的身影,一前一后,亦步亦趋,步调竟如此一致。
萧熠站在猗兰院的院门口,身后是灯火通明的锦绣雕楼,眼前是影影绰绰的疏影交叠,还有一盏不疾不徐的琉璃灯。
路小白的桃花眼极为好看,专注地为孟婉兮提灯引路,目光分明只落在她一人身上。
萧熠心想,孟婉兮身边不该只剩路小白的,还得有冷艳的哑女路轻轻才对。
至少孟婉兮身边有了路轻轻,才不会映衬着她和路小白的身影,竟还有些许登对。
夜色渐浓,那盏琉璃灯渐行渐远,路小白和孟婉兮的身影也隐入了黑夜中。
萧熠压下心头凭空升起的怪异和不适,怔愣着目送孟婉兮离开,终于还是长叹一声。
似此星辰非昨夜,他和孟婉兮分明该是盛大的告别,却原来分离比相聚容易。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他背着她踢轿门,跨火盆,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走了。
无论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