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肯回头。”说到这儿,沈娉婷艳丽的眉眼终于染了一点疲态,苦笑道:“天机哪能由人算尽?妾身倒宁可是自己看错了人。”
话都到这儿了,张廷索性一问到底:“夫人似乎对淑妃娘娘和宁王妃遭人暗算,多年不能有孕一事也毫不意外,为何不出手阻止呢?”
沈娉婷容色不惊,道:“因为救不得,孟家犯了帝王的三大忌讳。”
“一忌,相逢于帝王微时。孟家虽有从龙之功,可九五之尊,怎能容许昔日他落魄时逢迎之人,如今依旧不卑不亢?他帝王的威严何在?偏偏妾身的夫君和儿子都是铮铮男儿,都不肯委曲求全,还撑得起大虞栋梁,他至今还需仰仗孟家,逼得君臣不能不见,这如鲠在喉的滋味便也一直下不去。”
“二忌,功高震主盛名太过。大虞朝不设丞相之位,可妾身的夫君位同宰辅,三救大虞于危难之时。妾身的儿子扫平北凉守住了北疆,若无鸿风,北疆必定连年受北凉铁骑侵扰,京都也不能如此繁华。更可怕的是,他们在民间和朝堂的威望还极高,此等情形,岂不更令帝王心生忌惮?”
“三忌之中,最忌者,乃妃子母家强盛,有干政弄权之虞,这也是屏儿和兮儿不能有子嗣的根本原因。这道理不用我说,你们应该都懂。如果屏儿生下皇子,孟家必倾全力扶持屏儿的孩子,陛下还年轻,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沈娉婷说到这儿,已经有些乏了,轻叹一声道:“如果兮儿生下皇室血脉的孩子,陛下也才初登大宝,里头深浅曲折,能做的文章就更多了。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她们姐妹二人皆无所出,如此一来,孟家男儿仍需为大虞肝脑涂地,而女子则幽闭深宫内院,无心亦无力参与皇权争斗,岂不两全?”
张廷又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
话到这里,其实本质还是萧家的凉薄,张廷也是受害者,岂能不懂
他看着眉目藏锋的沈娉婷,心中很是敬佩。
一介女流,终身不能习武,却能从杀人如麻的摩罗脱身,又从朝廷的眼皮底下,让注定覆灭的摩罗保存了近三成实力,最后收归己用。
如今的沈娉婷,有位同宰辅的丈夫,有江南首富的“父亲”,有执掌北疆玄甲军的儿子,权臣与武将都是她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