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波里。他们坐在椅子上比机器更像是机器,衣服掩盖了性别的特征,头盔消去了无用的外貌,在他们自己所建立的虚无的电磁世界里,医生说他们有着丰富多彩的形象。
“这些形象是个人艺术的创造,岂不比自然的赋予要高妙得多?”
医生毫不吝惜于自己对现代世界的赞美。
而秋阴坐在两个崭新的又陈旧的世界的中央,桌子上是一片不祥的寂静,服务机器人送来了餐点。
兴许是心思沉重的缘故,她吃不下东西,埋头许久,秋阴重又抬起头来,转向左边,左边的代人已换了一批、仍是寂静的,转向右边,冬眠人正在饭后聊天、聊天是热闹的。寂静不是她的,热闹也不是她的。目光在两者之间移来移去,最后定格在了身前的舷窗。舷窗外的地球正跃过整个餐厅的半空。那时的月球正悬在地球的旁边,一半的身体被太阳照亮了。而地球正背对太阳,全然落入了阴影,地面上的光火在虚空永恒的阴影中便显得格外清晰。
在太平洋连绵的岛链上,这种光火呈出一种淡淡蓝色的虚幻的线条。在其中零星的几点上,则浓郁得像是落日般的血红。她想起来在血红的岛上人类起了斗争。而原本光亮的那些过去的发达的城市如今则显得黯淡,在一片荒芜的夜晚的寂静里,悄无声息。
凭着营养液和其他高度浓缩的人体所需成分配给胶囊、代人不需要依靠“现实口服进食”这种效率极低的行为。医生扭着头随秋阴目光凝视地球不几刻,就又转回头来说:
“我自觉太空站的食物还是丰盛的,不是两百年前失重环境只能吃些复水的、流质的、一口闷的方便品,你是吃不下吗?这对你们的身体不好。”
秋阴摇了摇头。
他便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但不管你是吃得下也好,还是吃不下也罢……你也不是个小姑娘了,按实际年龄来说,你也比我大了……我都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严肃得可怕。
“什么事……?”
秋阴稍微地低下了头,看到医生递来了一个耳机似的小玩意。
她戴上这“耳机”,医生便不再发出合成声,只在耳机中严厉地传声道:
“小谢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