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定州的消息,就算能打听到,听到的也是片面消息。
况且细雨微微眯起眼。
死地会变化。
苗姐姐给她提起薛家之事时,是八月份。
那时的薛家死地,属白日正常,夜间沦为死地若过了数月,发生变化了呢?
另外,关在牢中的薛平安亦被成功救出,还引来朝廷追捕一切顺理成章,可细雨觉得奇怪。
当时听得时候,她便觉得奇怪。
这会儿回头细想,仍然觉得奇怪。
薛平安身中追踪术,他的行踪、路线悉数被追兵掌握。
是从后追赶也好,前方设伏也罢,想要捉住薛平安,称得上易如反掌可实际上呢?
追兵跟在薛平安身后,追得不疾不徐。
前方从未有过埋伏。
若是追得紧了,还会消停上一两日,让薛平安一行人误以为摆脱了追兵,得到个喘息的空当。
回过头来想一想,这一场追捕,更像是猫在逗着耗子玩。
薛平安,被耍了?
有人,在等着他回定州,自投罗网,自入死地?
薛平安被细雨毫不客气、上下打量的眼神 ,看得直发毛。
“小道长,”他低下头看看自己,“可是薛某有哪里不妥?”
细雨被打断思绪,摆摆手,重新靠回椅背上。
“不是,薛秧子,你方才说了那么大一通,你到底什么意思?”
薛平安忽略掉薛秧子这个称呼。
自从一百字降为十字,且大白跟着他学了几日,效果不佳后薛先生就又重新恢复成了薛秧子。
薛五叔倒是想找小道士理论理论,薛平安将人拦住。
薛秧子就薛秧子。
一来他早就听习惯了。
二来,当“薛先生”时,细雨道长不理人——薛平安怀疑,是不想喊他薛先生,所以,细雨道长才不理人。
若真如此,秧子比先生强。
薛平安从布兜中捧起一把板栗,弯腰放入火盆,拿起火钳轻轻拨弄几下,将板栗埋在了烧红的炭火下。
红红的火光映在他脸上,苍白的面容也染上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