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乌篷船在湖面上随波摇摆,跳跃不定。
裴之衍提起红木矮桌上的茶壶,斟了杯茶,“还有一件事,裴润很想知道你是谁,要不要告诉他?”
“不要。”
裴之衍不解,“你对程嫔这份深情,不想让他知道?”
“我这份深情毫无意义。”
“怎么会毫无意义,若非是你,谁会在乎一个不受宠的妃嫔死活,裴润未必能熬到走出含元殿那天,他敕封晋王,你也出了不少力。”
“可我始终没能救下阿柯。”
“这不怪你。”裴之衍看向对面,“程嫔受苦的那几年你不在皇宫,根本不知道她遭遇的那些事。”
“我该在!”
“哪由得你说了算!人在皇宫身不由己,你能保住自己的命已经很不容易了!”裴之衍长叹口气,“既然你不想让晋王知道,本王不多嘴就是了。”
“案子之后,还请王爷带他离开皇城是非地。”
裴之衍点头,“这点你放心,本王已有打算。”
“好。”
“喝茶罢。”
俞佑庭端起茶杯,“平王可知这枚白玉珠的来历?”
裴之衍下意识看过去,记忆回到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还记得本王与你初见时,你戴着一顶毡帽,不是这一顶,但毡帽上的珠子,是这一枚。”
“当年父亲为我仕途,私底下买通官吏,保我做皇城侍卫,没想到中途因牵扯贪腐大案,俞氏一族几乎所有人都下了大狱,父亲以为他散尽家财保住了我,却不知那些收了钱财的官吏见我俞家出事,不想惹上麻烦,便欲置我于死地,是阿柯典当这枚玉珠,换了一千两银子给到官吏手里,这才保我一命,哪怕我变成了太监。”
裴之衍从未听过此事,“她告诉你的?”
“她从未想过报答,又怎么会告诉我。”
俞佑庭苦笑,“我是后来得势,从那两个官吏口中知道的,那时陈家也已岌岌可危,她大可不必管我,拿着换来的银子救一救陈家。”
“陈?”
“程柯原名,陈柯。”
裴之衍点点头,“她后来怎么成了孙太妃的宫女?”
“陈家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