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下来。
奇怪的腥臭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刺鼻而又难以忍受,仿佛能穿透人的嗅觉神经,连习惯忍受的徐崇川都后退两步。
只不过捏着鼻子也得继续操作。
洗漱间旁边的房门半掩着,宋归程不敢贸贸然进去,只好贴着墙壁变换方向往里看。
一张儿童床几乎就占了里面那间房大半的空间,贴着窗户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弹珠汽水的瓶子。
宋归程明白了那个小孩玩的弹珠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房间的窗户被木板条封上,只留了几道窄缝,从那几道窄缝里可以透进光线。
真正意义上的“鸟笼”,窄小、逼仄、局促。
难以想象,母子两人晚上就住在这样的房间里,母亲还是孕妇。
光是看着都令人窒息。
“快出去,宋归程!”徐崇川的声音在身后炸响。
宋归程不敢犹豫,立刻后退几步。
跟着徐崇川头也不回地跑出洗漱间,两人几步就跨到门口,伸手去推门。
然而本来老旧破败的木门此刻却像被焊死一样,牢不可破。
两个身高力壮的人合力也没能把它踹开。
宋归程没有回头,因为那东西已经缠上他的脚踝。
湿滑、黏腻,带着森冷的触感,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坨黑色的头发。
从洗漱间的下水口里蜿蜒而上,顺着地面慢慢蠕动,在地上留下潮湿的痕迹。
宋归程鼻腔里溢满浓浓的腥臭味,像是暴雨过后的乱葬岗。
他慢慢转过身,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已被头发铺满,宛如黑压压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往上涌。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头发在躁动,它们看到了猎物。
徐崇川毫不犹豫地按下打火机,朝身下的头发里丢进去。
然而打火机只在黑色的发堆里蹦跶了几下,然后就熄灭,被头发吞噬,很快不见了影子。
“靠!没用!”他骂了一声。
黑色的头发渐渐从地面往墙壁上游移,不过片刻功夫,大片墙壁都被黑色占领,白色的墙角如同被狼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