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点点。”
他随口问:“程哥你呢?”
宋归程轻轻捏住只有小拇指那么长的发绳,在小花鞭子尾端绕了两圈,打了个蝴蝶结,回答他:“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唉,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毕竟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陈温屿意识到什么,他轻吸了口,揭开这个话题,“程哥,你刚才在看什……”
他的声音在看清那棵树的树干上钉着的人时哑住。
严汩死了。
说不上意外的死法。
严汩的尸体被钉在了树上,他头朝下,脚朝天,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以这种首尾颠倒的方式,人的尸体很快就会因为引力坠落,但他的头贴着树皮,四肢并拢,如果正过来看是一个标准的站姿,稳当地纹丝不动。
林子城尚未清醒,余下的五个人围着他的尸体研究。
宋归程用树枝去戳皮和树干黏合的部分,当真是严丝合缝。
陈温屿的笔记本没离身,上面清晰地记录了每一个死者的情况,他一边写一边在心里感慨,严汩竟然是死得最安详的一个。
“头朝下。”
他听见宋归程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笔尖一顿:“什么?”
宋归程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单膝跪地,下腰扭头,去观察贴近地面的严汩的脑袋。
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是一时间又不能确定,于是双脚前移,又仔细看了两眼。
抬头道:“这棵树给他播了种子。”
严汩的天灵盖上方冒出一小撮绿芽,毛毛茸茸,叶子的形状和这棵树树叶的形状相似,只是隐在浓密的黑发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宋归程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沾上的灰。
目前已经死了四个人,卢源、李峄、施墨琪、严汩。
四个人死法不同、死因不同,但还是能找到一个共同点,朝下,要么是头朝下,要么是脸朝下。
陈温屿去翻前两天的笔记,咬着笔头:“会不会是在暗示我们下面有什么?”
梁秋婷提议:“要不挖挖看?”
她似乎已经从昨天的打击中走了出来,但是留神看,还是能注意到她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