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宋归程用袖子擦了下眼泪,回头挤出一个笑:“我就这来。”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宽松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滑落,空荡荡地挂在腕骨上。每动一下,骨头都宛若生锈一般,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宋归程把碎成两块的镜子随手揣进兜里,拍拍手上的灰尘,朝小花的方向走去。
裴霜尽已经死了,随着他的死亡,神明复生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一角:宋归程身体里的神明的力量需要有神明残片的人牵引出来,而死亡便是最好的引子。
宋归程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但脚步毫不迟疑,无论如何,他都要走到目的地,才能不辜负那些鲜血、伤口和死亡。
小花熟练地爬上宋归程的肩头,以她现在的体型,宋归程的肩已经不够她趴了,她只能坐着。
“妈妈,你看,”小花指着木板碎裂后露出的墙壁,“那上面有图案。”
宋归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蓦地,瞳孔骤缩。
那面被木板掩盖的墙壁上既没有窗户,也没有血迹,只有大片大片墨色晕染,黑得纯粹而压抑,不仅给人以沉重的视觉感受,还令人感到无边的虚无和压抑,仿佛那不是挥洒出来的颜料,而是深不可见的漩涡。
宋归程上前两步,走近去看,却被小花拉了拉头发,他对小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我只是看看,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的视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站在门口就能纵览这个窄小房间的全貌,那些黑色侵染出来的图案是什么,他早就已经望得一清二楚。
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必再看,可思绪控制不住地靠近,直到那些丰盈饱满的羽毛刻进他眼底,他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宋玉阶并不需要追寻他到此处,而能在他觉察到神明踪迹之前,就先他一步来到这里,埋好陷阱,等待他们落入其中。
宋归程定定地凝望着这幅惊悚诡异的作品,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来,他喃喃自语道:“不愧是你啊,宋玉阶,我居然真的以为我可以骗过你。”
他伸手抚摸那幅画,触手的那一刻是冰冷却柔软的质感,不过一瞬之后,就恢复了墙壁的生硬。
“看到我自以为自己已经逃脱囚笼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