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垂放在两侧的手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但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了。
时间过得太快,陆早早脸上的裂痕已经越来越大,像是蜘蛛接下的一层蛛网,陆早早所有的感官、皮肤、情绪全都在这层蛛网当中腐败凋零,只留下一层厚厚的灰烬。
这个期间,应该是某个节日或者某个人的生日,陆傲天、沈星遥,以及陆家所有的人都回了一次家,长桌上面摆满了丰盛的宴席,从这头到那头,琳琅满目。
其余人的位置都挨得很紧,只有陆早早的位置在长桌的另一头,跟所有人都隔着一点距离。
身体呈现透明白色的陆早早,脸颊如同玻璃镜面一寸寸碎裂开来的陆早早,坐在这群衣香鬓影、面容精致又冷淡疏离的人面前是那么格格不入,一切的一切都把陆早早的存在衬托得像是一个异类。
陆早早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或许是真的习以为常所以不太在乎,她仍旧机械一样的进食,咀嚼的动作像谢洄年记忆里熟悉的那样,缓慢而又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嘈杂声响,而且只夹在她手边的菜吃。
但食物对于陆早早而言不像是那种必须品,与其说是享受吃饭的这个过程,不如说是陆早早把这当成一件必须要完成的工作,因为在程序设定里面很重要,所以必须一以贯之地施行下去。
陆早早饭吃到一半,桌子上面其他的人全都不吃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早早。
盯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盯着她进行咀嚼的嘴巴,盯着她进行吞咽的喉管,盯着她夹住饭菜的手,盯着她削瘦的肩膀,像是要破开陆早早的肌理血肉,把陆早早的骨骼盯穿。
这种像钉子一样锋利尖锐的目光让谢洄年感觉很不适,但是陆早早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依旧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吃着她面前摆放着的那碗饭。
陆早早的饭已经快要吃完了,陆家那些人的目光却还是没有撤回去。
他们盯着陆早早的目光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幽暗,像是黑夜里面保持警觉的狼犬,呼吸的动作像是在吸嗅周围其他动物的气味,此刻坐在他们对面的陆早早像是摆放在餐盘里面,供他们享用的一种食物。
只消片刻,这群人就能迅速用尖利的齿锋咬断陆早早的脖颈,然后分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