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工夫,就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樊艳不敢回头,马鞭飞舞,驾驭着两匹大马使命儿飞奔。
距离正在慢慢被拉近,如此才能勉强保障在到达骊龙县之前,不被身后的军队碾压。
一炷香后,两匹大马口中已经倒出沫子。
骊龙县县城就在眼前。
二人虽是乘车,却也狼狈得像是两只被一群猎狗追撵逃命的兔子。
狂潮一般的气势隔着数百步直推过来。
乌压压一片大军逆风扑近,距离下骊龙县南城门五百步的地方一齐押住了战马。
不是因为撵上了他们,而是因为已经到了骊龙县面门前。
樊艳出了一口长气,总算是没被大军冲刷而死。
五千六百骑兵齐齐站定,训练有素,好似能撼动一座城池。
马蹄下卷起的尘土随风扬去,骑射手从骑枪手中突出,一排列在阵前虚引角弓。
当先的两面红色旗帜下,孤零零站着三匹战马。
居前的两个披甲人,面目隐蔽在重盔下。
显而易见是两位扛纛者。
刚才就是这两位身穿重铠的骑兵遥遥领先,打起了鲜红如血的大旗。
骑兵下马,开旗门。
扛纛者身后的男子策马而出。
男子不披甲胄,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一路疾驰,吃风许多,却并未折损他半点风姿。
何肆面色惨白。
不是什么自欺欺人的骨勇,是真害怕到极致。
大军面前,好似什么以武乱禁的武夫风采都不值一提。
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再惊才艳绝又如何,抵得住百骑冲杀?
抵得住的话就换千骑冲杀。
他声音不高,却是在偃旗息鼓的数千人队伍之中,落针可闻:“你二人为何要逃?”
樊艳面色同样凝重,她下了马车,上前一步,如实道:“因为害怕。”
男子笑道:“害怕什么?莫不是心中有鬼。”
樊艳一字一句道:“自然是怕死。我二人若是不逃,军队会停下冲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