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之上,陈含玉拱了拱手,谦逊笑道:“我就斗胆称你一声李老了。”
李且来疏离客道,目无余子:“您是千乘之尊,何须尊我?”
銮驾密语,无人可闻。
陈含玉自嘲一笑:“李老面前,我等化外之人不敢称尊。”
李且来脸色淡漠,言含轻蔑:“你既已知道自己是化外之人,为何不肯觉醒宿慧?”
太子殿下反问道:“觉醒宿慧之后,陈含玉还是陈含玉吗?”
李且来听得此话,微微侧目:“你倒是有些意思。”
陈含玉发自肺腑道:“不管我那化外之身如何,我这辈子,只会是陈含玉。”
不想觉醒仙人记忆的宿慧,有点意思。
须知袁饲龙之流,也不免自诩鹤立鸡群,遗世独立。
之前一句“未闻变于夷者”无不揭示着他心中的倨傲。
这些仙人眼中,瓮天之中的含灵就是土着,就是蛮夷。
这陈含玉所言,他只愿做自己,就算是蒙昧不明,沦为多数仙人眼中的土着蛮夷。
如此,倒是要高看他一眼。
袁饲龙一旁抠鼻,一边在心中暗叹道:“还是你小子会拍马屁,三言两语竟将这老匹夫给捋顺毛了。”
陈含玉笑道:“我若做不得我,不如归去。”
李且来闻言收敛倨傲,对着太子殿下见礼道:“那草民就见过太子殿下了。”
陈含玉不闪不避,欣然受之。
……
歪歪斜斜的潮音桥上。
何肆头晕目眩,刚刚醒神。
这个瞎子几下摸索,触到了横陈的樊艳。
他问道:“没事吧?艳姐?”
“没事。”
樊艳面色苍白,支起身子,没有按捺住好奇,往北面坠龙之处看去。
那是潮音桥北侧,鲸川东岸。
一条白龙扭曲伏地,深陷泥泞。
樊艳心头剧震。
虽是第二次见到这头白龙了,震撼之感却依旧难以言喻。
她讷讷道:“那条龙,好像掉下来了……”
何肆他看不见,心下倒是还能保持几分镇静,他苦笑恍然:“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