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皇后闭上眼睛,轻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定计,无非是朝前继位,暂总百官。”
陈含玉也知道瞒不过母亲,所幸坦然道:“我是监国太子,天承运皇帝亲命的。”
章皇后握住扶手,冷声道:“天承运皇帝已经被俘了!”
陈含玉拉住皇后的手,轻声安慰道:“我还在呢。”
章皇后眼睑微颤,问道:“你就这么想当皇帝?”
“我一点都不想……”陈含玉摇摇头,“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只能临危受命,暂总百官。”
章皇后抽出纤纤玉手,质问道:“你金銮殿上,还有百官吗?”
陈含玉无谓道:“官职头衔而已,国子监里随手捞一把监生,不日即可走马上任,各司其职。”
章凝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对其作态并不陌生,她无喜无悲道:“你就这么想让本宫从此之后自称哀家吗?”
陈含玉低下头,“儿子不敢……”
此刻,他只是为人子,而非为人臣。
静默,二人呼吸可闻。
许久之后,章皇后打破沉默,“你可听闻武朝天后临朝称制,大赦天下?”
陈含玉面色大变,“娘!”
章皇后从容不迫,命人取来诏书。
“皇帝出征前留有诏令,你要看吗?”
陈含玉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此刻几乎确定了这是母亲矫诏,却是不敢反驳。
章皇后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你继续当你的监国太子,暂总百官,我垂帘听政;二,你朝前继位,我这个太后择日率军亲征北狄,迎回太上皇。”
陈含玉目瞪口呆,这真是那位贤良淑德的章皇后能说出来的话?
如此大逆不道,倒反天罡。
陈含玉苦笑一声,原来自己的性子,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有先天成分。
不随爹,而是随娘的。
两人一番开诚布公,彻夜长谈。
陈含玉却只记住了一句话。
“皇帝这张龙椅足够大,但只能一个人坐。”
五月初五,朝会结束之后。
于东宫花萼相辉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