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和家人解释一番,却是被刘传玉先行出声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些渴了,不知可否进屋讨口水喝?”
“您请进。”
何肆连忙侧开身子,让刘传玉进来。
刘传玉举止优雅,迈的是四方步,虽然长袍几乎拖地,却是不染纤尘。
小屋中灯火明亮,由暗入明的刘传玉显露在几人视线之中,这人身穿一袭赤红膝襕四爪单蟒袍。
何三水岁虽然不识蟒服品秩,但眼力还在,看着与龙衮相似,明白来人至少是位主官太监,而且极得荣宠。
这般大人物,怎么就贵脚踏贱地了呢?果真是因为自己儿子才来的吧。
刘传玉对着几人微微颔首,他见过何三水,不止一次,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是这副面皮。
刘传玉忽然有些扼腕叹息,这何三水原来倒是刀法精纯,给他一种技进乎道的感觉,毕竟是人屠徐连海的徒儿,虽然只教他杀头的道行,但天下又有几人能得到三品精熟境界武人的言传身教?
只是他现在好像学了什么刀法,玷污了原先了灵气,好像明珠蒙尘一般,明明生出了气机快要入品,却是打乱了原有的修行,行百里者半九十,前功尽弃。
刘传玉只是惋惜,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没办法的。
何肆对此并不知情,他若是知道自己把《斫伐剩技》给了父亲,虽然看似有益,实际却是叫他误入歧途,一定也是追悔莫及。
刘传玉对着齐柔问道:“夫人,家中有茶水吗?”
齐柔愣了愣,旋即点头,“有的,您稍等。”
何三水喜喝酽茶,却是招待客人拿不出手,她看不见刘传玉一身蟒服,倒是坦然一些,脸上带着尊敬,更多的是淡然。
这就是齐济口中那小时候看不见泰山六千四百阶台阶却能一步一个脚印稳健登山的姐姐。
目中无人有时候也是件好事。
刘传玉摇摇头,“不着急,你慢些。”
何肆对刘传玉的态度颇为不解,明明是那位有召,这刘公公为何还是这般不紧不慢?
何花就要为双眼不便的母亲代劳,齐柔却摇摇头,自己去了厨房,在自个家中,她还是能够行动如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