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却并未发作,只是冷冷地道:“巧言令色,怙恶不悛,恃远肆毒,今日合该你死到临头!”
何肆却是针锋相对道:“虽然我听得懂你这些文屁,但你这样说话不累吗?还是说你是囿于这副金身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才不得已惜字如金?”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世上少有问心无愧之人,也就鲜有不畏鬼之人,故而每州县必有城隍,而城隍爷也是武将出身多过文官出身。
武人可以粗鄙,武将却少有粗鄙的,尤其千年以来,各地官员撰祭城隍文,祭祀城隍神者,山泽以通气为灵,城隍以积阴为德。
历代硕儒都曾写过为民祈福、感人至深的祭文,或是韵文或是散文。
想来看多了以“尚飨”结尾的祭城隍文,积善成德,神明自得,即便再大字不识一个的城隍爷,也该身受陶熔鼓铸,精诚或通。
城隍爷终于不再操着一口半古半白的戏腔,而是多了几分人气,笑道:“惜字如金大可不必,只是觉得夏虫不可语冰罢了。”
如此倒是没有在言语的必要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何肆没有放出伏矢魄,只是周身升腾喧沸血焰,霸道真气泻地,化作一片血手稠林。
何肆不怕看不见这城隍爷,城隍殿就这么点大,转瞬之间血手密密匝匝,无处不在。
纤手破新橙的秘术,加上老赵教的锣鼓经,足够乱拳打死老师傅。
城隍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何肆这等天魔外道,在化外都少见,腌臜污秽得很。
何三水是第一次看见何肆施展霸道真解,有些瞠目结舌,只见自己的儿子,殷红流淌,气焰滔天,站在那城隍爷煌煌金身前,倒像个十足的妖魔鬼怪。
任谁看到这第一幕,都会觉得是城隍爷有灵,为降妖除魔显化。
不过这个“妖魔”现在是自己的儿子,何三水握紧佩刀屈龙,站在儿子身边,没有说话,想要杀自己的儿子,城隍老爷也不行,除非……
再多杀一个他。
何三水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对自己也没有一点儿信心,但这不妨碍他义无反顾地挡在何肆身前。
何肆则是伸手轻柔拨开何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