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个头脑灵活些的吴殳珠玉在前,你学他分就好,出了瓮天,来日方长,可你偏偏要作死。
戴平持剑而至,王翡的思绪顺着砸入地面,戛然而止,有些微失神。
然后那被他身形砸成的大坑之中,殷红流动如沸,变成一池殷血水。
好戏开场!
……
一片晦暗无光的长夜之中,何肆身处的伢子湖,忽然开始狂风大作,潮鸣电掣。
何肆手中无罩的油灯烛火摇曳,低头看着刻满船身的契号,数始于一,终于十,成于三,密密麻麻。
何肆初略算了一算,确实并无纰漏,已经三千八百九十七天了。
不算两三年一个闰月的话,已经超过十一年了啊。
按照宗海师傅所言,这是他这段记忆中的最后一天了。
这十一年里,自己尝试了所有的问题,终于是在宗海师傅口中,拼凑找回了小半的自己,却是并不真切。
何肆身处这漫漫长夜之中,就像挑灯夜读,翻开一本冗长无趣的小说,看着一个叫做何肆的主角成长,虽然有些许代入感,却是并未如何的身临其境,就只是像个旁观者。
宗海师傅以他心通的手段获取的自己的记忆也并不完全,勉强算是详略得当,可略去的那些,怎么就不是何肆了?
何肆感觉现在的自己,是个缺失人性的幽魂,孤苦无依,无人祭奠,无人怀念,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他望着沸腾的湖面,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却又瞬间坚定。
即便自己不再是何肆,即便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逆天而行,但为了这些亲人朋友,还有自己这差不多算是死过又重生的性命,自己也不能就此放弃。
至少,何肆是这么在心里告诫自己的。
可惜是说易行难。
他想不到如何赢,甚至没有很想赢,他只是不想输,不想那些脑中已经被删除,又是花费昼昼夜夜烙印回去的模糊的珍视之物远离自己而去。
说不得是自己失去了他们,还是他们失去了自己。
其实没差。
从三年前开始,宗海和尚已经如同枯坐一言不发了,因为他再也回答不了自己的任何问题了,自己几乎问遍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