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之地,在大离朝风雨飘摇的时局,并非所有人都有闲情逸致出游观潮,故而此刻观潮之人,十有八九都是不用为了衣食奔波的,自然是合格的看客,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想惹池鱼之祸而匆匆退去之人自然不少,可一头扎进想要细瞧的看客却是更多。
李且来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可不是担心什么伸头一刀,而是觉着违心,他只是淡淡道:“吴殳,此战非我所愿,亦非你所愿,但是,打就打了,你名声本来就不好,再别做跌份的事情。”
吴殳对于李且来的选择没有意外,只是点了点头,以最后一丝灵气化作大音希声,落入观潮众人耳中,“诸位看客,不想被波及自身的,现在后退百丈。”
两岸人群哗然诪张者众多,人潮也是乱中有序,大体慢慢向后退去,只是逆流而上者,更多。
“百丈距离倒是勉强够了,咱也能收住力道。”李且来念头通达,不管那些胆大包天的,也知道一些个武人看到高人对垒,比市井小民“蝇营狗苟,驱去复返”更甚。
只是以天象希声引来雷动,在诸多武人耳中补上一句,“围观武人,不想等会儿跪下的,先原地打个盘腿。”
片刻之后,两岸人潮也是趋于平静,吴殳终于抬手,眼神虔诚,朗声道:“吴殳,讨教你李且来高招!”
李且来只是咧嘴一笑,淡然倾吐四字,“差强人意。”
是日,炎禧元年,八月十四,故去八百年的武道六品开创者沧尘子吴殳,与现今天下第一人李且来,曲江之上上演天下最强一战。
然后乌压压跪了一地凡夫,无人得以大饱眼福,皆是觉得天塌也不过如此,不敢抬头,也不可以抬头。
长枪与重剑相继损毁,终究是绝了吴殳想要将腾蛇枪带出瓮天成就灵器的念头。
修行手臂录的吴殳,岂能因为无枪而折损实力,李且来碎了重剑,双手拳意也只会比重剑更重。
到了这等境界,初若矛楯相向,后类江海同归。两人既是相轻也是相重,谁也不敢真瞧不上谁。
雷声轰鸣不断,不再施展砥柱剑法李且来气机无法镇江,霎时间怒潮汹涌,哪有什么百川东到海?皆是以二人为中心,浪潮层层叠叠向外翻涌,使两岸那些好言难劝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