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冲刨根问底道:“哪颗心?”
何肆伸手,先是指了指左心,再是右心,都疼,却是有轻重、主次。
要不是李嗣冲也吃了李铁牛送下场的丹药,以现在他那破碎的心脉,何肆不介意分他一颗心脏。
曾经需要依靠刘公公施为的换心之举,现在的何肆也够资格了。
李嗣冲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可真走了?”
何肆刚要点头,却是又摇了摇头,笑道:“倒是也不必了。”
言罢他起身走过垂花二门,走到大门处,打开了街门。
夜幕渐渐深沉,月光洒下,地上积水空明。
何肆眼中,一个手提食盒的女子静静地站在月光之中,仿佛披了一层香云纱。
她比自己还高一头,纵使有孕显怀了,依旧身姿婀娜,韵味更是成熟,长发如瀑垂落双肩,何肆侧身让道,轻声唤了句“嫂子”。
红婵微微颔首,若是平时,这一声嫂子定能叫她这个长袖善舞的姜桂楼管事都欢欣几分,只是现在看着何肆的眼神,却是收敛几分怜悯。
她提了提手中华美的象牙镂雕食盒,笑道:“自己做的月饼,给你送些来。”
何肆点点头,红婵擦身而过,带起一阵香风,自己只是默默跟在后头,没有说话,红姐或许还不知道李哥与自己同病相怜,都是时时刻刻深受饿鬼之苦,却是没有多说什么,纵使砒霜黄连,也有人甘之如饴的。
李嗣冲看到红婵,微微错愕,笑道:“你怎么来了?大晚上的,就一个人?”
红婵掀唇一笑,反问道:“这世道,已经乱到五品小宗师也不能只身走夜路了吗?”
曲滢懂事地动身为红婵看茶。
本就只有四个位置的石桌,何肆不如坐,李嗣冲却是又起身,拉着红婵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何肆看出他的小心思,自己坐过的位置,估计还暖着呢,他估摸着不想让嫂子和自己腚贴腚。
李嗣冲坐到何肆的原位之上,忽然夫纲一振,对着红婵颐指气使道:“我儿子还在你肚子里呢,大晚上的,不睡觉,瞎跑什么?”
红婵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给小四送些月饼来,你管得着吗?”
何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