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关之前,陈垄项一番单刀赴会之后。
这位权藩终于是得偿所愿,从府凉挪窝,出镇关内道大宁府。
之后浩浩荡荡的御驾五十万大军出了关,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也就十三四万可战之兵,在黎谷被狄人全歼,三座长城之隔的陈垄项却是按兵不动,无动于衷,委实罪该万死,可群臣弹劾的劄子却再也送不到行在了。
莫非是陈垄项和那齐济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如今一拍即合,阵前做势,想要他速死在关外?
如此小人行迹,换作是鲁王陈炳荣还说得过去,项王到底是当世豪杰,总不见得也窥窃神器,欲要火中取栗,取乱侮亡?
是陈含玉那混不吝招惹了拥兵自重的项王,还是从原本的分润变为堵截齐济遍地开花的生意?
陈符生摒弃诸多杂念,不管如何,如今局势,早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总之可以归结为人算不如天算。
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而老天不公又不是他才知道的事情。
射摩蠕蠕笑道:“符生老弟好生坦荡,不过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大离不稀罕你,可咱们大端真心实意尊你为二圣之一,而且眼下局势,说明那儿皇帝还是在乎你的,你大伴对你也是忠心耿耿,正宫与你伉俪情深,不离不弃,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陈符生笑道:“大君是会安慰人的,不妨再多安慰几句,看我会不会纵身一跃,万事皆抛?”
射摩蠕蠕作惊恐状,“使不得,如此咱玄龙城上下可要齐齐缟素了。”
于持却在此时落井下石道:“要是大离前皇帝实在难受,那就跳吧,就当死一回了,我自信是能接住你的。”
陈符生转头看向于持,认真问道:“你知道我即位之后,为何半点不担心翼朝余孽死灰复燃吗?”
于持也只是看着陈符生,静待下文。
陈符生笑道:“因为有小翼王你啊。”
于持还以为陈符生是在嘲讽自己曾经身陷囹圄,惨遭凌迟,淡漠道:“可我现在不也站在你身边吗?可曾后悔养痈为患?”
陈符生摇头,“天佑四年,令尊于炼明在江南大凉山起义,号称岁在龙蛇,大翼当兴,倒也不失为一代枭雄,皇考视之为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