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转折,在错综复杂的地道之中另类的“穿街走巷”。
庾元童也是叹服,这确实很符合李永年那狡兔三窟的性子。
多数地坑院均为穴居箍窑,空间狭小,而此处却别具一格。
镇山御苑乃是皇家依据风水堪舆,以四圣之灵,方正之说所建,北方乃是玄武之位,当有山,故将挖掘太液池的泥土堆积成了“万岁山”,其实还有大半大衍楼的土石堆积,所形成的地下建筑,自然不似其他坑院般局促。
寻常人置身其中,只怕如堕五里雾中,何肆却如走自家后院般自如,步履间透着几分熟稔。
何肆的确没来过,但是王翡来过啊。
本就置身地下,没有天光,两人渐渐深入黑洞洞的暗室。
摈弃伏矢魄后,几乎是盲人摸象。
何肆却丝毫没有游移踯躅,对这错综复杂的暗道了如指掌,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排排石廊,直至抵达一扇暗纹雕花的门前。
百步之外,两人便已听见响亮的婴孩啼哭之声透出。
何肆轻手推门,“吱呀”声中,微光洒面,他神色依旧平淡,唯眉头紧锁更甚。
啼哭声愈发清晰,何肆快步,直入里屋,撞开帷幔。
庾元童却是矗立不前了。
里头还有一位陛下身边人,是得陛下授意的,所谓各行其是,自己去了不合规格。
要是真遇到了早有示下的情况,庾元童还是会为难的。
庾元童明知自己是个阉人,无法共情李永年。
李永年没有那份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的觉悟,自己却也不落忍看到他真能先国后家。
李嗣冲也早听得重门被推开的声音,将手头刚擦干羊水的孩子轻轻递给一旁的稳婆。
那稳婆接过孩子,迅速用襁褓包裹好。
不着痕迹地看了又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其实是红婵是五品偏长小宗师,哪需要多此一举请稳婆接生?
还不是陈含玉以防万一的安排?
这稳婆名字李永年也不敢直呼,只管叫她一声“客嬷嬷”。
客氏曾是天子胞姐,如今大离长公主陈含娴的乳母,府顺十三年,陪嫁太子妃章凝的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