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气机实在孱弱,无法以气凭虚,故而他一直是不紧不慢地腿着。
总算是见识到了书中记载的北地冬寒。
地冻,不能掘入,积雪,常至丈余。
会遇大寒,人马俱冻,死者什五六。
这样的天气,何肆只是手持龙雀大环,身着一套夹棉薄冬衣,顶着朔风,一路向西北行走。
风如刀割,脸庞生疼,何肆却面不改色。
有首打油诗如何说?
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轻雪似棉。
顺着一条早已废弃的驿路而行,沿途不见人烟,寒风刺骨,何肆不禁萌生几分再度回到阿鼻地狱之中的错觉。
却是不啻云泥,小巫见大巫了。
要是阿鼻地狱那些罪人与他易地而处,非但不觉寒冻,只怕还以为是超脱。
腊月十一。
何肆踏过一片冰封的河面,此行没带舆图,也不需比对,抬望东北,一片苍白的瀚海,便知这脚下着汇入瀚海的冰河是蓟梨河。
何肆有些无奈,这是走岔路了?
蓟梨河畔,枯枝挂雪,冰凌如剑,寒气逼人。
何肆环顾四周,只见雪原苍茫,面色也是略带茫然。
何至于此?
曾几何时,他就算是个瞎子跛子,有一位大姐头陪着,一路坎坷,却也跌跌撞撞北上。
于是乎,何肆开口自疑道:“总不是我自己迷路至此吧?”
这风雪如此猛烈,连鬼神也难辨方向。
但若是有仙人游戏神通呢?
何肆握刀,诈使道:“出来吧。”
何肆话音刚落,风雪中忽现一道幽影,身披白袍,面容隐匿。
那身影扑朔迷离,若隐若现,似与风雪一体。
何肆缓缓握住刀柄,眼神散漫一片。
幽影渐近,寒风中隐约传来含糊嗓音:“此路不通,阁下何往?”
何肆眉头微皱。
故弄玄虚?
嗯……确实像是那些谪仙人惯使的调调。
幽影轻叹,似有几分无奈:“风雪迷途,既然来了,便随我走吧。”
言罢,竟是转身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