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狱中无昼夜,寒尽不知年,他才进来了三天,却恍若隔世。
李嗣冲放缓语气:“怕是应该的,但别装死了,毕竟什么刑具都还没和你上过呢……”
对于陈含玉交代的“照顾”,李嗣冲又不是傻子,哪能好赖不分?
真要照顾,能放到诏狱里来啊?
无非是言明了,只要弄不死,就往死里弄。
少年囚犯慌忙起身,跪着膝行道木栅前,双手扒着牢柱,喊冤叫屈道:“军爷!小人冤枉啊,小人一直奉公守法,从未作奸犯科过!
看他那就要屙裤子的样子。
李嗣冲没有一次垂怜,冷笑道:“你是读过书的,平头小老百姓可分不清仪銮卫是军而不是吏。”
少年囚犯哆哆嗦嗦,唇抖如筛,分明从这话里听出几分讥诮刻薄,顿时心寒胆落。
李嗣冲又问道:“读过《大诰》和《离律》吗?”
在大离科举考试体系中,专设律法一科,对于读书人来说,研读律法是必需的,为免入仕后,还是个法盲而不能履职。
少年囚犯颤声答道:“略知一二,但未曾深究。”
李嗣冲笑道:“那便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少年囚犯脸色煞白,身子不住颤抖,辩解道:“小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家中尚由寡母支撑,这些年来只敢埋头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是哪里触犯了律法?是真心冤枉啊,还请军爷明察!”
“两耳不闻窗外事?”李嗣冲嗤笑,“那你一心只读圣贤书咯?”
少年心中已是隐隐有感殃苗何在,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无知,哽咽道:“军爷明鉴,小人只求温饱,从未涉足是非。”
“温饱?何为温饱?”
“皮裘暖身,芦麻亦能御寒;羹酒暖腹,橡茹也可充饥。吃饱穿暖哪有限度?有多大本事享多大福呗,没必要不忿,风水轮流转,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无非慢慢往上爬呗,你想科举,不就为了改变阶层吗?但这数九寒冬的,你就非得吃上那么一口别人家的狗肉暖身子?你贱不贱啊?!”
少年囚犯闻言,如坠冰窖,再无侥幸,只是以头抵地,泪光闪烁,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