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侧,傍土河水而居。
骑士入帷,卧干草兽皮之上,解鞍歇乏,轮流戍卫,以防不虞。
医卒检视,膳夫营炊,马匹亦得养护,于畔吃草饮水,马夫洗刷其身,察蹄足有无伤病,剔石涂膏,以防蹄损。
至于兵仗马具,皆悉心料理,整饬一新,待战之召。
而何肆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了这贡真怯薛的营盘。
狄人斥候早早回禀其行迹,然主事者阿依帖木儿大有请君入瓮之意。
何肆旁若无人,于简陋的营帐中见到了那位英武非凡的怯薛长子。
此时,营外只有数百人披坚执锐,其余都在临时构建的各个营房之中。
至于是否假寐,有无脱甲?
饶是伏矢魄,遇人多手杂之时,也如堕雾中。
阿依帖木儿未至而立之年,在八月结霜、九月飞雪、十月封冻的朔北苦寒之地而言,已经是不算年轻了。
见到何肆,阿依帖木儿愣了愣,未曾想过来者这般年轻,便用幕府教习汉化而成的粗劣中原话语问道:“兀那小子!前来作甚?”
何肆不免歪头,问道:“你的雅言是跟谁学的?”
阿依帖木儿听不出何肆话里是否有讥讽,还是不自报师门,连累吉士,笑道:“一直有看中原杂书。”
“没想到还是个自学成才的,”何肆可不止寒暄,又见“书友”,便有些不知分寸地刨根问底,“近来还看哪些书?”
阿依帖木儿略作思索,回答道:“《五朝小说大观》《古今说海》《三言二拍》。”
何肆点点头,“这些我都看过,也没个循序渐进。”
阿依帖木儿不屑道:“你是汉人,看过这些不稀奇。”
何肆一板一眼道:“稀奇的,我小时候不爱读书,正儿八经学习很少,真是‘侥天之幸’,逮着一段闲暇光景,下了不少苦功,囫囵吞枣,却也食而不化,如今想来,可惜得很。”
阿依帖木儿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肆不答,又道:“我还听一位师傅讲过五传中的《苦喜传》《殇妖传》《契僻传》《羌胡传》。”
阿依帖木儿愣神,这五传对于狄人可不冷僻,虽是汉